“魯叔,喝茶。”柱子很機靈,看見老魯還坐在那裏,顯然是還在爲特戰隊擔心,於是很體貼地給老魯泡了一壺茶,送到老魯面前。
“這會兒槍聲都稀了,你說,羅隊長他們肯定是完成了任務,已經撤出去了吧?”老魯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柱子。
“魯叔,咱們得準備滷菜了,中午就有客人來喫滷肉呢。”柱子故意分散老魯地注意力。
“哦,是的是的,柱子,趕緊的,鍋裏的滷菜沒燒壞了吧。”老魯這纔想起自己正在鍋裏滷的一鍋滷菜呢。
“放心吧,魯叔,我都看着呢,您喝口茶,再去看看火候。”柱子給老魯倒了一杯茶。
“嗯,”老魯喝了一口,“咱家的柱子越來越懂事了,好好。”
柱子心頭一熱,是啊,柱子從小跟着魯叔長大,雖然是魯叔家的長工的孩子,可魯叔從沒看外,“咱家”兩個字從魯叔口裏說出來,怎麼能不讓柱子心頭暖暖的呢。
井上聽到外面沒怎麼響槍了,可是也沒有接到東條的報告,實在有些按捺不住,起身帶着一小隊鬼子,朝中正大街去了。
來到中正大街,就看見大街上一片狼藉,鋪子木板上、牆上滿是子彈打的窟窿,卡車歪在街邊,小攤子都別打爛了……
井上沿着大街走着,一路上隨處都可以見到皇軍士兵的屍體,傷兵更是滿眼都是。
“井上君。”東條看見井上過來了,趕緊跑過來。
井上看着東條的胳膊上的繃帶,伸手拍了拍東條的肩膀,說:“東條君,辛苦了。”
“井上君,東條沒有完成任務,又讓羅月松給跑了,不過,全城都已經戒嚴,道路都已經封鎖,車站碼頭都有皇軍士兵把守。”東條向井上鞠躬,不停地彙報着。
井上“嗯”了一聲,繼續往前走,就看見一隊便衣站在前面,圍着王大牙的屍體。
這時王大牙的把兄弟顧老二看見井上中佐來了,趕緊上前敬禮。
“嗯,王隊長爲大日本帝國殉職了,好樣的,從現在起,顧桑,你就是便衣隊的隊長了。”井上說。
“嗨!”顧老二這條狗終於升職了,自然感激涕零,大聲答應着,又說,“感謝太君栽培,小的願意帶着便衣隊的兄弟爲大東亞共榮圈效勞,爲天皇效忠。”
“嗯,好,去吧,帶着你的人,去尋找羅月松的蹤跡,一有消息,馬上報告。”
“嗨!”顧老二答應一聲,帶着一羣漢奸把王大牙的屍體擡走了。
“井上中佐。”飛鷹的胳膊上也纏着繃帶,那是月松故意給他的一槍。
“祖副官,傷沒什麼大問題吧。”井上假惺惺地問道。
“沒事兒,多謝太君關心。”飛鷹說。
井上話中有話,飛鷹自然是聽得出來的,不過正是井上的話,讓飛鷹明白了羅月松爲什麼要朝自己開一槍,如果羅月松真的想打死自己,以他的槍法,估計自己早到閻王殿報道去了。
飛鷹想了想,說:“那可恨的羅月松,是想把我也給除掉呢,沒想到我命大……”
“嗯,哈哈哈,命大,命大!”井上哈哈笑着說。
“不過,太君,那邊肯定是懷疑我了,往後……”飛鷹故意說了半句,留了半句。
“我的明白,適當給你點真料兒,真真假假,就可以以假亂真的。”井上說。
“謝謝太君!”飛鷹趕緊鞠躬。
這時,一個鬼子特務跑過來,在井上耳邊說了幾句。井上的臉上立即露出了溫怒之色,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角樓,眼睛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什麼也沒說,繼續往前走着。井上心裏明白,要跟羅月松這樣狡猾的傢伙鬥,是萬萬不能求得速戰速決的,往後的路,還長着呢。
街上漸漸恢復平靜的時候,月松已經帶着特戰隊的兄弟跟瑛子會合了。登上了鬼子的列車,看見車廂裏鬼子的屍體,月松對瑛子說:“瑛子,好樣兒的啊,不愧是我羅月松的好妹妹。”
“誰說你妹妹啊,月松哥,這幾個鬼子的屍體看着這麼扎眼,要不給扔下車得了。”瑛子說。
“哈哈哈,還說不是妹妹呢,一口一個月松哥,你看,叫得多親熱。”三哥說。
“老同志,月松是我師兄好吧。”瑛子忙解釋道。
月松沿着車廂走着,就看見桂花正在給鐵蛋包紮着胳膊,鐵蛋閉着眼睛,扭過頭去,不敢看。
“鐵蛋,疼不疼?”月松摸着鐵蛋的腦袋問。
“不疼。”
“不疼還咬着牙?”雷航說。
“不疼就是不疼嘛。”鐵蛋撅着嘴說。
“好好,不疼,不疼,我們鐵蛋最堅強了,是吧,鐵蛋?”月松像哄孩子一樣地說。
“是,隊長!”鐵蛋高興地答道。
月松看見草根兒坐在椅子上,斜靠着車廂,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草根兒啊,傷着哪兒了?”月松過去,關心的拉着草根兒的手。
草根兒睜開眼睛,說:“不礙事,一點皮外傷。”
“還皮外傷呢,還好彈片穿過去了,要不然還得做手術。”桂花似有埋怨地說。
“貫穿傷沒事兒,養一段時間,只要不感染就好辦,等回去了,我讓你嫂子給你燉雞蛋。”月松微笑着說。
“還沒結婚了,什麼嫂子嫂子的。”一邊的瑛子是有些嫉妒了。
“等回去了,讓你叫嫂子你就叫嫂子,沒大沒小的,都是跟着狐狸學的吧。”月松說。
月松說着就走到了鳴鶴身邊,鳴鶴躺在椅子上,腹部纏着厚厚的繃帶,看見隊長過來了,趕緊起身。
“別動,別動,躺着吧。”月松說着,掏出一支菸,點燃,吸了一口,放在鳴鶴嘴裏。
鳴鶴吸了兩口,桂花上去奪下鳴鶴嘴裏的煙,說:“子彈還在肚子裏呢,還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