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咔嚓吃了一片薯片，看着聞細辛：“我當然知道。”
殷緋拉了拉姜咻的袖子：“咻咻啊，我怎麼覺得這孩子奇奇怪怪的……太嚇人了，還有喫狗肉什麼的……”她看了眼縮在姜咻懷裏的五味子，“他說吃了這小狗的媽媽……不會是真的吧？”
姜咻小聲道：“我也不知道，也有可能只是小孩子亂講。”
正說着，陳石和李芬從房間裏出來了，陳石今天倒是沒有再像以前那樣穿的髒兮兮的，小少年原本就生的眉清目秀，乾乾淨淨的白T恤一穿就很好看了，只是這次這孩子的臉上一片呆滯，遠沒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樣靈動了。
李芬推了陳石一把：“你不是一直惦記着你的小狗嗎？阿姨讓姐姐給你帶來了，你去看一看。”
陳石看見五味子，眼睛裏總算是有了光，五味子還認識他，對他汪汪叫了兩聲。陳石走過去將毛團子抱進了懷裏，李芬便道：“你們先聊，我去給你們倒果汁。”
姜咻見李芬進了廚房，才問：“陳石，你怎麼了？”
陳石嘴脣動了動，最終說：“……感冒了，不太舒服，謝謝姐姐照顧小狗。”
花語摸了摸他的頭：“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五味子。”
陳石看了看懷裏可愛乖巧的小狗，忽然低聲說：“姐姐，以後你不要來我家了。”
姜咻一愣，鹿眼微微睜大：“爲什麼呀？”
陳石還沒有說話，李芬就端着五杯果汁從廚房裏出來了，都是鮮榨的橙汁，加了一點鮮牛奶進去，放在托盤裏，看着就酸甜可口的樣子。
李芬笑道：“真是太麻煩你了姜小姐，也沒有什麼好招待你的，榨了一點果汁，喝一點吧。”
她端着沉重的托盤走到了茶几邊上，一直在喫薯片的陳偉忽然撲向陳石，看樣子是想去搶他手上的五味子，五味子立刻叫了一聲，陳偉被小狗嚇到了，後退的時候正好撞在了李芬身上，霎時間李芬手上的托盤飛了出去，盤子和杯子都掉在了沙發上，姜咻被潑了一身的果汁，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長袖，橙色的液體潑在上面就十分的醒目，衣襬更是溼的能擰出水來。
殷緋趕緊把姜咻拉了起來：“咻咻！你沒事吧？！”
姜咻用手指拎起自己的衣襬：“我沒事……但是衣服溼透了。”
果汁貼在皮膚上的感覺十分不舒服。
李芬連忙道歉：“不要意思不好意思，都是我沒有端穩……”
殷緋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嘆口氣，道：“麻煩用這裏的浴室洗個澡吧，咻咻這一身都溼透了……”說着她又側頭去看聞細辛：“辛姐，你去給咻咻買一套衣服回來替換吧，我路癡。”
李芬立刻道：“我這裏有衣服，不用去買……”
聞細辛已經站起身來了，道：“多謝您好意，但是穿您的衣服也不太好，我記得小區外面就有服裝店，我去買一套就好了。”
說着她就打開門離開了。
李芬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小偉，以後不能這麼調皮了！”
想起之前他說的最愛喫狗肉言論，姜咻可不敢讓他抱五味子，趕緊道：“阿姨，沒關係的，我沒事。”
李芬又道了歉，從自己的房間裏拿了條沒有拆封的浴巾，道：“這條浴巾沒有用過的，你洗了澡之後先用着吧。”
姜咻點點頭：“謝謝您。”
李芬又帶着姜咻去了浴室，給她調好了熱水，十分的盡心，看上去倒是十分的溫柔賢惠。
見姜咻看着自己，李芬嘆口氣：“……後媽難爲啊，我跟陳石他爸爸談戀愛的時候我媽就不同意，說陳石都這麼大了，是不會認我的，但是我實在是喜歡陳石他爸，就執意嫁了進來，但是陳石他……對我還是有很大的意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姜咻道：“陳石是個很懂事的孩子，會慢慢接受您的。”
“但願如此吧。”李芬垂下眼睛，輕聲說：“姜小姐，你快去洗澡吧。”
姜咻點了點頭。
等渾身的黏膩感都消失了後，姜咻終於鬆了口氣。
那種貼着皮膚的粘稠感覺，總讓她想起小時候蘭錦兮死去的那一天，她抱着母親時，鮮血黏在身上的觸感。
她關了水，突然聽見外面殷緋叫了一聲，姜咻一驚，趕緊將浴袍穿上就衝了出去。
殷緋臉色難看的盯着陳偉，而陳偉的手裏正捏着一條仿真的小蛇在玩兒，看來就是這東西把殷緋嚇到了。
看見姜咻，殷緋立刻慫唧唧的躲到了姜咻的身後，都要哭了：“咻咻！”
李芬見狀，立刻從兒子的手裏將仿真小蛇拿走了，“姐姐害怕這個，等以後再玩兒好不好？”
陳偉一看就是被嬌寵慣了的孩子，被媽媽拿走小蛇後立刻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不要！不要！我就要現在玩兒！”
李芬無奈道：“不好意思啊，這孩子讓我慣壞了……你自己去房間裏玩兒。”
說着她將陳偉抱了起來，進了房間哄勸。
殷緋這才鬆了口氣：“……我的媽，嚇死我了。咻咻你不怕的嗎？”
姜咻一笑：“蛇蛻和蛇膽都是藥材，我要是怕的話還學不學醫了？”
殷緋嘆了口氣：“我是絕對不會學中醫的！”
姜旭笑了笑，問陳石：“你弟弟平時也這樣嗎？”
陳石抿了抿脣：“……沒有，他平時挺乖的。”
殷緋那雙秀麗的眉微微皺起：“我看着怎麼不像呢？”
陳石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姜咻本能的覺得有問題，今天的陳石實在是太沉默寡言了，和她之前見到的樣子判若兩人，但是看陳石不想說的樣子，她也沒辦法勉強。
“誒？咻咻，你的鐲子呢？”殷緋忽然抓起姜咻的手腕。
姜咻低頭看了看，“啊，剛剛洗澡的時候放在盥洗臺上了……我去拿。”
殷緋用食指戳了戳她腦袋：“姜咻咻，你能不能長點心？那東西多少錢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