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女人看起來還很年輕，一身的嫺雅氣質，那張臉彷彿工筆丹青，也許第一眼並不會驚豔，但是十足的賞心悅目，眼睛微微彎起來的樣子和秦映有幾分相似。
“她這一輩子挺不值的。”秦映說：“要是沒有生下我，或許她還會過的好一些，就像是她曾經想過的那樣，登上國際舞臺，成爲舉世聞名的鋼琴家。”
姜咻回頭看着秦映，輕聲道：“可是她笑的很幸福呀，說明她很愛你。”
秦映頓了一下才道：“是麼。”
他沒有再去看那張照片，而是道：“走吧，我們去別的房間看看。“
將整個別墅都逛完，姜咻才發現秦老司令的愛好是真的很廣泛，光從書架上各種種類的書就可以看出來了，從複雜的天文地理到接地氣的漫畫本都有，還在自學怎麼拉二胡，但是據秦映說，他至今都沒有學會拉二泉映月。
又跟秦老司令聊了會兒天，秦映送姜咻離開，他本想直接送姜咻回家，但是姜咻覺得進重夢水城的手續太麻煩了，是以還是讓衛叔來接自己了。
秦映看着黑色的車子絕塵而去，微微眯起了眼睛，而後打開了手機，看了眼手機上的定位。
紅色的小點正在快速的移動。
他在給姜咻帶回去的糕點盒子裏放了點小東西，可以實時看見她的位置信息。
秦映慢吞吞的回了別墅，又去洗了個澡，發現小紅點已經停了，而地址是……重夢水城。
秦映擦頭髮的手頓住了。
姜咻……住在重夢水城？
……
醫學總協會。
廖雁拉開旋轉們，進了辦公大樓，旁人看見她手裏厚厚的一疊文件，笑了：“競賽的論文？”
廖雁是總協會的成員之一，笑道：“是啊，聽複審的人說，有好幾份論文都寫的很不錯，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那人道：“可不是？我記得你當年就是因爲這個競賽而成名的吧？”
廖雁的年紀不大，不過三十歲，已經成爲了總協會的成員之一，已經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了，她笑了一下道：“那算什麼，我當時不過就是個第三名。不說了啊，副會長還在等着我呢。”
那人點點頭，便離開了。
參加競賽的論文評選有一個嚴格的流程，全部由醫學總協會的人負責，初審就是一個初審團，在數百份論文裏面投票評選出一百份優秀論文，而後是非常有名的專家進行評選，到這裏這一百份只能留下五十份，能進入這五十份，已經非常的厲害了，大部分人也就止步於此。
之後纔是真正殘酷的角逐，因爲這五十份論文會由總協會的重要成員進行pass，只留下十份，只有這十份，才能被廖雁帶着去副會長辦公室，由副會長親自評定名次，而且只評三名。
廖雁看了眼時間，所幸沒有遲到，因爲總協會的人誰都知道，去年才蒞任的副會長雖然年輕，卻是老派作風，最見不得人遲到。
廖雁後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深刻無比的體會到了同事們平時說副會長“美麗凍人”是什麼意思了。
她硬着頭皮進去，將文件放在了書桌上：“副會長，這是今年競賽的論文。”
副會長的辦公室裝修的十分簡單，性冷淡風撲面而來，黑白灰三色平鋪直敘，沒有一點點花樣，就連他本人也是一身嚴謹的黑色襯衫扣到最後一顆水晶釦子，整個人都顯得十分一絲不苟，沒有半點人氣，要是不動不說話，絕對會讓人誤以爲是一座雕像。
但是即便這樣，廖雁也無法否則副會長他長得真他媽的好看。
她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但是看着那張臉，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悸動。
副會長擡起了薄薄的單眼皮，眼角微微下垂，這樣的眼型本來會顯得有些溫和，但是放在他的臉上就是一片冰冷無情，別說溫和，就是一點菸火氣都沒有。
他看了眼那疊文件，喉嚨裏嗯了一聲：“說說看情況。”
廖雁連忙清清喉嚨：“今年的論文都非常優秀，甚至有兩份已經到了會引起醫學界轟動的程度，或許我這樣說有些誇張，但是真的非常的優秀！”
副會長戴上一層薄薄的手套，纔拿起了論文，拆開了一份開始看，廖雁知道他在聽，便繼續道：“不過也存在一些小問題，可以看出來還沒有研究透徹，不過瑕不掩瑜……”
副會長看完了十份，在看到最後一份的時候，臉上纔有了點淡淡的表情：“……扼殺癌細胞？有點意思。”
廖雁趕緊道：“這就是那份瑕不掩瑜的論文，教授們都說是可行的，只是如果要真的研究出來這種藥，耗費的財力很大，製作出來的藥品售價也會很高昂……”她頓了頓，繼續道：“但是從此以後，癌症將不會再是無藥可救的惡疾了，這將是醫學史上重要的里程碑！”
“嗯。”副會長冷冷淡淡的點了下頭，修長的手指在那份論文上點了點：“第一名就她。”
“好的。”廖雁沒什麼好意外的，畢竟這份論文可謂是一匹黑馬了，要是真的發表出來，絕對會引起醫學界的轟動，“還有一份相比較起這份來沒有那麼震撼，但是它提出了用藥物延緩病變細胞的方法……其實和前一份有相似之處，但是前一份是治本，這一份是治標，也是非常優秀的。”
副會長擡手，雙手成塔，那張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你覺得這份論文很優秀？”
“……對。”廖雁點點頭，她事先把這十份論文都看過。
副會長面無表情的道：“她提出的這個辦法，根本就不可行。”
“什麼？！”廖雁一驚：“雖然我們還沒有做過實驗，但是如果實驗不成功的話……怎麼可能會寫論文？”
這不就是空想主義麼！
副會長似乎有些譏諷：“這麼簡單的東西你們都沒有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