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寒和姜咻到了香榭古都的小區門口時,外面已經停了幾十輛武裝車,荷槍實彈的武警已經架起了槍。
保安亭裏坐着一個人,那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穿着寬鬆又廉價的t恤,坐在一張搖搖椅上嗑瓜子,腳底下已經一大把瓜子皮了,面對幾百個黑洞洞的槍口,他淡定自若,看見姜咻後,才笑了,從遙遙以上站起來,升了個懶腰:“小姐來了,抱歉啊,這些人進不了,夫人說了,就請小姐一個人進去。”
他打開了門,對姜咻一笑:“請吧。”
姜咻抿了抿脣,剛剛擡腳,就被傅沉寒一把拎住了,他臉色陰鷙:“別在我面前裝神弄鬼,我玩兒這些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那條街上混。”
男人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道:“寒爺鼎鼎威名,我自然是聽說過的,但是一直緣慳一面,今日得見,果真名不虛傳,但是寒爺,我們也是聽上面吩咐辦事的……”“我不跟你廢話。”
傅沉寒道:“我也要進去,否者……”他將姜咻的後脖領子一扯,“她也進不去。”
男人:“……”這到底是什麼流氓路數。
他猶豫了一下,道:“我請示一下夫人。
“他打了個電話出去,掛斷電話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已經沒有剛開始的笑意盈盈了,冷着臉道:“夫人說了,寒爺是貴客,可以一起進去。”
傅沉寒冷笑了一聲。
“……”姜咻回頭看着他:“你先鬆開我。”
傅沉寒鬆開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跟着男人慢吞吞的進了小區。
香榭古都一平方米敢要價六位數,環境是真的優美,綠植隨處可見,鳥語花香,還有不少雕塑,很有點文藝復興那會兒的味道。
男人對待姜咻顯然要親熱些,笑着道:“這裏小姐喜歡嗎?”
姜咻奇怪的看他一眼:“我喜不喜歡又怎麼?”
男人笑着道:“喜歡的話當然就可以住下來。”
姜咻:“……”她說:“謝謝,不用了,我住大房子我害怕,總覺得樓下羣魔亂舞在客廳裏玩兒墳頭蹦迪。”
男人:“……”他咳嗽一聲:“小姐可真幽默。”
姜咻:“一般一般。”
三人左右穿梭,終於在一棟格外別緻些的別墅前停了下來,姜咻擡頭看了看,從鐵門就能看見院子裏的噴泉,那是一個天使雕像,是六翼熾天使加百列。
在聖經中,加百列又被稱爲“告死天使”,一部分人認爲她將宣告死亡。
姜咻看着那惟妙惟肖的天使雕像,有些不舒服,男人停住腳步,道:”小姐自己進去吧,我就不去了。
“姜咻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麼,自己上前推開了大門。
門有些重,她費力的推開,就見大廳裏面整整齊齊的站了兩排女傭,每一個都面相姣好,穿着統一的女僕裙,恭恭敬敬的站着,但是臉上的都沒有任何表情,十幾人對着姜咻彎腰鞠躬:“歡迎貴客。”
傅沉寒:“……”之前你非要跟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傅沉寒上前一步,姜咻自動自發的站到了他身後,扒着他的肩膀小聲說:“你絕不覺得她們像是機器人。”
“你這樣說他們聽得到。”
傅沉寒道。
姜咻捂了下嘴,又說:“反正她們都聽見了。”
傅沉寒有些無奈,想要順手揉揉她的頭髮,但是想起什麼,還是沒有這樣做,而是繼續冷着臉。
兩人往前走,一個女傭道:“請兩位貴客稍等。”
她領着傅沉寒和姜咻在柔軟的天鵝絨沙發上坐下,詢問了兩人想要喝點什麼,那樣子,給了姜咻一種自己只是來朋友家做客的感覺。
她隨意要了杯牛奶,問:“你們夫人呢?”
“夫人現在不在。”
女傭道:“請您稍等一會兒。”
姜咻皺眉:“那姜松音呢?
!”
女傭道:“抱歉,這個我不知道,您看是否等夫人回來了問問她呢?”
姜咻忍着脾氣:“那你們夫人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很快了。”
女傭一板一眼的說完,就退下去準備茶水了。
姜咻擡頭打量了一番屋子裏的裝飾,金碧輝煌,極盡奢華,這座花園洋房裝修的只能用一個字“壕”來形容。
就是樓梯的扶手上,都鑲嵌了寶石,不靈不靈的,經過燈光的照射,幾乎晃瞎人眼,扣兩顆下來就很值錢了。
姜咻左右看着,問傅沉寒:“你說她是真的不在還是故意這樣?”
“目的。”
傅沉寒簡短道。
“……也是,她故意晾着我也沒有意義,應該是真的有事。”
姜咻喃喃着道。
他們等了沒多久,忽聽樓上傳來一道聲音:“抱歉,久等了。”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很溫柔,但是也許是因爲喉嚨出過問題,所以有些沙啞,沒有輕靈的感覺。
姜咻和傅沉寒擡頭,卻只看見二樓的一角黑色裙襬。
一個戴着面具的女人緩緩從二樓下來,她的動作極盡優雅,從容不迫,單手提着長長的裙襬下樓的動作,讓人想起油畫裏動作慵懶的貴婦。
女人一隻手搭在樓梯扶手上,笑道:“臨時出了一點事,不得不親自去解決一下,所以就來晚了,你們不介意吧?”
姜咻蹙眉,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她說不上來,直接道:“介意,非常介意。
我兒子呢?
!“女人道:“你還沒有做出選擇。”
“我的選擇相信你已經看見了。”
姜咻說。
“那你爲什麼還問我要你的孩子?”
女人有些疑惑的道:“你選擇了顧馳遠,姜松音就回不去了,你能拿到的只有他冰冷的屍體。”
姜咻的手指緊了緊,壓着聲音道:“要真是這樣,你還讓我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