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要和你說。”蕭長河突然說。

    “什麼事?”馮懷清問。

    “算了,還是讓我媳婦親自和你說。或許,她還有別的計劃!”

    “好!”

    二人去找蘇清晚。

    結果瞧見蘇清晚不顧手上的傷勢,一隻手拿着一沓紙,一隻手上拿着一支黑漆漆的圓管,在紙上塗抹着什麼。

    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已經死去的軍營士兵。

    是官兵們,在半山腰發現的。

    死狀有些悽慘。

    這些人,是沒辦法回到故鄉的,甚至連名字都沒有。

    蘇清晚瞧着覺得可憐,用自己做的炭筆,給這人留下生命中最後一幅畫像,只是時間太短,她只能用素描。

    蕭長河和馮懷清兩個走到蘇清晚身邊,紙上,已經躍然出現士兵的模樣,異常逼真。

    “媳婦,你這是……”

    “我問過了,沒人知道他的姓名,住處。他會被隨意掩埋在骷髏山上,往後不管是清明,還是逢年過節,都不會有人祭拜。

    我想,給他畫幅畫像,你們軍營,會給死了的士兵,撫卹金吧?”蘇清晚問。

    蕭長河和馮懷清兩個同時點頭。

    馮懷清又道:“這一次剿匪,他們雖然聽從袁副將的指示,功敗垂成,可蕭兄弟這一仗打的漂亮。

    不僅斬殺了土匪頭頭,還找到這麼多金銀珠寶,古董玉器,待上繳國庫之後,朝廷那邊,都會有蕭兄弟的名字!

    嘉獎的時候,除了嘉獎蕭兄弟,也會嘉獎這些殉職的士兵!撫卹金自然不會少的。”

    “只是,他家人,再也見不到鮮活的他了,對吧?”蘇清晚問。

    馮懷清點頭,“是……”

    “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們覺得可不可行!”蘇清晚看向蕭長河和馮懷清。

    “什麼想法?”蕭長河和馮懷清同時開口。

    “將這些士兵全部火化,他們的骨灰,連同撫卹金,一起送到他們家鄉去!每一個人,我都會給他們畫一幅畫像。”

    蕭長河和馮懷清兩個聽了蘇清晚的話,都有些感動。

    蘇清晚替這些士兵,考慮的很多。

    也替他們家人考慮了。

    雖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可人已死了,若是隻能葬在他鄉,從此無人問津,倒不如,一把火燒了,還有骨灰入葬。

    從此,也不是剋死異鄉的人。

    “可行!”蕭長河道,“只是,媳婦,你的手還傷着。”

    “問題不大,本就是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如今也不大影響我握筆!”

    比起失去生命,蘇清晚覺得自己已經好很多了。

    蕭長河派了幾個官兵,守着收繳上來的東西。

    又安排人儘可能的去尋找士兵們的屍體。

    火化屍體的柴禾,山寨裏有現場的。

    蘇清晚則是盡職的做一個畫師。

    雖然他們這樣做,改變不了什麼,但是至少,心裏沒有那麼難受。

    蘇清晚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她其實不需要一直對着同一個人。

    只要多看幾眼,那人身上的特點,她都能畫出來。

    空閒之餘,蘇清晚叫來馮懷清和蕭長河。

    當着蕭長河的面,又將自己的發現,和馮懷清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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