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的他，偏偏是頂着別人的身份。
他沒辦法說話，一說話，只會嚇着他娘。
眼前的人，明明是他親孃啊，可是他卻連光明正大，站在他身邊的機會，都沒有。
心裏越想越難受，原本壓制的哭聲，這會兒，也忍不住，開始嗚咽了起來。
王婆耳朵尖，一聽就感覺他在哭。
“小馮，你怎麼哭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婆站了起來，雙手摸索着朝着王狗剩的方向過來。
在她就要碰到王狗剩的那一刻，他一個閃身，從王婆身下溜了。
“這是咋啦？”
王婆摸到底，沒摸到人，只摸到了椅子。
王狗剩再也忍不住，一口氣衝到了廚房。
“蕭老弟，蕭廚娘……不，蘇姑娘，我實在忍不住了，求求你，幫我去看看我娘。”王狗剩道。
蘇清晚：“我去吧！蕭長河，鍋裏你看着，蛇羹再燉一會兒，待會兒熟了，你盛起來！”
蕭長河點頭，“好！”
蘇清晚去堂屋，王婆聽到聲音，看向進門的方向。
“婆婆，是我。”蘇清晚道。
王婆鬆了口氣，又焦急的問，“方纔小馮怎麼哭了？”
蘇清晚：“他……他想家了。”
“啊？”
“馮公子他家……他離開家裏多日，家裏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孃。他想他娘了，瞧見您，又覺得特別親切，所以沒忍住，哭出來了！”蘇清晚解釋道。
聞言，蘇清晚在心底嘆了口氣。
大概是因爲，王狗剩是王婆的兒子，所以即便換個身份，那種與生俱來的親切來，也是存在的。
或許……王婆並沒有那麼討厭她兒子王狗剩？
“婆婆，我給你再仔細檢查一下身體吧。”蘇清晚道。
“好！”
蘇清晚帶王婆去她房間。
因爲天已經黑了，所以得點上一盞油燈，蘇清晚給王婆重新把了脈，情況還是和之前一樣。
不過蘇清晚還發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王婆雖然是視神經出現問題，但很有可能，是淤血導致的。
“婆婆，你是不是摔過後腦勺？摔得挺嚴重的那種？”蘇清晚問。
王婆仔細回憶着，“我家老頭子去的時候，我去山裏送他，下山的時候，摔了一跤。當時在山裏躺了一天，到了黃昏，才爬回來。”
“那你眼睛看不見，是不是那之後的事情？”
“是！”王婆道。
“那我知道了！今天太晚了，我也看不太清楚，明天白天，我再給你檢查一下腦袋，如果是我想的那樣，我想你的眼睛，還是有救的。”
聽到自己有可能恢復光芒，王婆臉上多了一抹狂喜的表情。
“太好了，太好了！姑娘，你真的是活菩薩，謝謝，謝謝！”
“婆婆，還沒呢，等我真讓你眼睛看見了，你再感謝我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