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蘇清晚的指點,蕭長河和馮懷清兩個,隔天就有意無意的在劉大人面前透露,蘇晨財大氣粗,當日又在客棧誇下海口,一定是他拿下這屆秋闈的解元,傲視羣雄。

    還說蘇晨曾在外面揚言,只要是他想要,誰也擋不住他的仕途,他有的是門路,不怕考不好。

    這些話,馮懷清和蕭長河雖然不曾聽蘇晨說過,可放在蘇晨身上,不冤枉。

    劉大人覺得這蘇晨,不知死活。

    又怕他私下,真的做了什麼事情,影響考試的公正性。

    於是跑去報告宋辭。

    宋辭也怕這種話,傳到京城,敗壞自己的名聲,於是安排人徹查。

    當天夜裏,就發現,有巡邏的捕快,給蘇晨送喫的。

    一審問,才知道,從考試開始的前一天,就有兩名捕快打掩護,輪流給蘇晨送喫的。

    這一下,宋辭暴怒,將兩名捕快撤職入了獄。

    給蘇晨送飯的捕快,被抓了,當天中午,沒飯喫的蘇晨,就開始叫嚷了。

    “來人啊,怎麼還不給我送飯?想餓死我嗎?還是想讓我下午的考試,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蘇晨這一叫喚,那些還在喫飯的學子,一個個都搖起了頭,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何人,這般的囂張。

    要知道,他們都是自備飯菜的。

    頭幾天,啃乾糧。

    後幾天,自己熬粥,煮飯。

    蕭長錦也在這羣人中,不過相比別人幹嚼饅頭,他這裏要舒服太多。

    蘇清晚給他準備的食物充足,他還能夠自己煮麪喫,再配上蘇清晚自己做的牛肉醬,一頓飯喫完,號室盡頭的蘇晨還在叫嚷。

    “你們這些人,就是這麼做事嗎?收了本少爺的錢,現在是裝死,還是怎麼的?”

    蘇晨這般大喊大叫,自然很快就被人告到了主考官宋辭那裏。

    宋辭聞言,憤怒不已,“豈有此理,本不想追究他買通捕快送飯之事,如今竟然敢打擾考場秩序,來人啊,將他給我趕出號室!”

    送一這番話,等於給蘇晨判了刑了。

    一旦被趕出號室,考生是沒辦法再回去考試的。

    並且,相當於這次考試,就廢了。

    兩個捕快去抓蘇晨的時候,蘇晨還在找捕快要飯喫。

    其中帶頭的捕快冷笑,“你以爲,所有人都是王漢和趙六?你買通捕快給你送飯,本來已經犯了罪,你竟然還敢大聲嚷嚷,想着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如今,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蘇晨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了。

    眼看着,就要被押到號室外面了,突然蘇晨不肯出去了,還大喊,“宋辭了?他收了我十萬兩銀子,就打算不管我了嗎?宋辭,你答應讓我做解元的,你出爾反爾。”

    蘇晨這話一出,所有能夠聽到這話的考生,全站了起來。

    基本不能和其他人交流,也有人站在號室內,振臂高呼,“不公平,不公平——”

    呼喊聲越來越多。

    所有人都覺得宋辭收了好處。

    宋辭接到消息,匆匆趕來,第一件事,就是呵斥蘇晨。

    ……

    “大膽蘇晨,你竟敢誣衊朝廷命官,你該當何罪?!本官在京城任職,第一次來這肅州府,來了肅州府,便一直和這些監考的同僚喫喝同住,何曾收過你賄賂?”

    “敢做不敢當,你個小人!”蘇晨拼命掙扎,像條蟲子一般。

    “來人,你們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將人給我帶走!”

    蘇晨被帶走後,學子們的憤怒還沒平息,甚至還有人提出要棄考。

    宋辭趕忙安撫這些人的情緒。

    最後提出,讓這些人,在考試完,有任何意見,都可以去朝廷檢舉,這件事,纔算作罷。

    宋辭這些年,一直在朝廷做官,在蘇晨這件事上,算是吃了大虧了。

    不僅名聲掃地,將來可能還要被聖上懷疑。

    一想到這些,他當即寫了一份奏摺,讓人遞到京城。

    與其被人陷害,倒不如自己將事情經過,交代個原原本本。

    蘇清晚和蕭長河他們,在當天,就知道了蘇晨被抓的消息。

    加上還在考場大鬧,就算沒有其他罪行,他也沒有好下場。

    之後的幾天,蘇清晚和蕭長河基本按兵不動,就等着科舉結束,劉大人收拾蘇晨和他的黨羽。

    唯一遺憾的,便是那老道士,似乎出了城,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

    肅州府內,一處不起眼的宅子裏。

    宅子外面,看似平平無奇。

    可宅子裏面的擺設,卻是出奇的華麗。

    古董字畫,甚至是各種少見的玩意兒,都像是不要臉似得,擺在屋內。

    宅子裏靠東北角的房間內,一個穿着道袍的老道士,雙眼微張着。

    在他面前,跪着一個男人,此人正是蘇晨的手下燕三。

    “外頭如何了?”老道士問。

    “還是幹老爺您神機妙算,這蘇家都被抄家了,得虧您通知小的,通知的及時,要不然,我可就成爲蘇家的陪葬品了!”

    燕三一如既往的狗腿。

    只是,這回狗腿的對象,變成了眼前的老道士,韓無魏。

    “哼,誰關心那些,我讓你調查的,可有查到那兩個年輕人的身份?”

    一男一女,輕而易舉的,就殺了他的人。

    不僅如此,還毀了他的心血。

    他的聖池,也一定被那兩個人發現了。

    若是毀於一旦,往後他再殺人,屍體又該如何處理?

    時至今日,老道士想的,還是怎麼害人,怎麼殺人。

    “幹老爺,這……我這查了半天,也沒查到你說的那兩個人年輕人的身份,不過……”

    “不過什麼?有話快點說,別吞吞吐吐的!”

    老道士對燕三態度不好。

    燕三也不生氣,反而比之前更溫柔,更和善了。

    活脫脫就是一個狗腿子。

    “不過,去蘇家的人裏,有一個人,是我認識的!”

    “誰?”

    “馮懷清!他們馮家,世代給朝廷製造兵器,雖然是朝廷的人,卻不屬於任何一派,也沒有品級。按理,這一次捕快都去管科舉的事兒了,沒有人分出來,對付蘇家纔是。”

    燕三說出自己的疑惑。

    老道士卻道:“自然是他借了人,給府尹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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