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他從南地軍營離開,穆將軍雖然沒有直接明說,讓他想法子,替軍營籌糧。
但軍營的困境,他是知道的。
若不是他媳婦想到在當地借糧,可能去年,軍營那邊,就要出問題了。
“放心吧,皇上是好皇上,不會讓那些替他守衛國土的士兵爲難的。”蘇清晚道。
“嗯!”
蘇清晚和蕭長河兩個出宮時,正好趕上宮門落鎖之前。
出宮之後,天色就不早了。
他們兩個,和那些出宮的王爺、官員不一樣,出行都有馬車和轎子等着。
出了宮,要不走路,要不自己想辦法,僱車馬。
好在,蘇清晚來了這裏之後,對出行工具,就不挑剔。
路上遇到一個賣菜的年輕人,拉着板車。
蘇清晚和蕭長河買下他所有的菜,又給了僱傭費。
男人只要拉着蘇清晚就成,蕭長河可以自己走。
年輕人是個話癆,他親眼見着蘇清晚和蕭長河從宮裏出來的。
一路上,便忍不住好奇。
“二位公子,是宮裏頭當差的?”年輕人問。
“是啊,出宮來辦事。”蘇清晚回答道。
“我還是頭一次見你們這樣的。從宮裏頭出來的,可都是車馬接送。難得你們竟然願意坐我這拉貨的板車。”
蘇清晚笑了,“那是主子們纔有的待遇,我們兩個,就是普通小當差的。”?
見蘇清晚這麼說,年輕人瞭然的點了點頭。
“也是,在那裏頭的,可不都是大爺,還有不少窮人。就好那些太監和宮女,年紀輕輕的,就進去了。特別是太監,我聽說幾歲,就要進去,被割了那玩意兒……嘶,想想都疼。”
蘇清晚:“!!!”
“你們兩個,該不是太監吧?”年輕人又問。
蘇清晚乾笑幾聲,將目光落在蕭長河身上,“不是,你看他牛高馬大的,能是太監嗎?”
年輕人偷偷看了一眼蕭長河,不過也只是偷偷看了一眼。
沒辦法,臉色太黑了。
表情也陰沉沉的。
也不怪蕭長河。
這一路的,自家媳婦兒,就光顧着和別人聊天,都不管他了。
“肯定不是!”年輕人道。
“那不就是了!年輕人,你這賣一天菜,能賺多少銀子?”蘇清晚問。
“一二百銅板,還要趕早起來,去菜地裏摘菜。運氣好,一上午菜賣完了,運氣不好,就得這麼轉上一整天,菜還賣不完。
不過我今兒運氣好,遇上你們兩個,光是拉你這趟,我就賺了二百個銅板了!”
年輕人臉上笑容燦爛。
蘇清晚很欣賞這種生活態度。
她也喜歡這積極向上的人打交道。
“小夥子,我見你人也挺老實的,有沒有想過轉行?”蘇清晚問。
“轉行?幹啥?除了賣菜,別的,我也不會啊!”年輕人倒是老實。
“也是做生意!雖然是做夥計,但是多勞多得,有本事的,就能賺大錢!”
蘇清晚可是手握十個鋪面的人。
方纔和這人交談,蘇清晚發現他不止人品不錯,做生意,也不是很計較得失。
見他們從宮裏出來,也沒有宰客,發展一下,沒準就是好下屬。
“多勞多得?啥意思?”年輕人不是很懂。
“很簡單,同樣是做夥計,如果從你手裏,賣出去的東西多,你賺的銀子,就比其他偷懶的人拿的多,這就叫所謂的多勞多得。”
年輕人顯然是被蘇清晚的話,震撼到了。
蘇清晚見他感興趣,繼續說:“若是在我手裏,夥計不會一輩子是夥計,你要是有本事,我讓你做管事的。前提是你有本事,肯學習,腦子夠靈活!
不過我不能保證你掙大錢,畢竟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我要是畫一個大餅,直接說,你一定能發財,你也不見得能相信。”
蘇清晚本意是讓這年輕人頭腦清醒。
自己判斷。
誰知道,他竟然將板車聽了下來,“公子,我信你!”
“你信我什麼?”蘇清晚挑眉。
“我信你不會坑我,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好怕的,要是不賺錢,我就繼續回來賣菜,反正我還年輕,可以多嘗試。”
蘇清晚:“那行,這樣,你先把你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好,一個月之內,去京城趙家布莊,那裏會有人安排你做事。”
“那我是不是得告訴公子你,我叫啥名字。”年輕人問。
“當然!”
“我叫朱蛋。姓朱的朱,雞蛋的蛋。”年輕人道。
蘇清晚:“煮雞蛋?”
“不是朱雞蛋,是朱蛋!”年輕人糾正蘇清晚的錯誤。
蘇清晚:“……好,我記住了!你到時候,告訴趙家布莊的人,就說是姓蘇……的公子讓你過來的。”
“好勒!”
朱蛋將蘇清晚送到指定的地方,蘇清晚要付銀子,但是朱蛋說什麼也不肯要。
“公子,我往後在你手下做事,這錢你就不用給我了,就當是交個朋友。”朱蛋一臉樂觀。
蘇清晚:“生意是生意,朋友是朋友。我們生意在前,做朋友在後,這比錢,無論如何,也不能省。”
蘇清晚硬塞,朱蛋也只能被迫接受。
待到朱蛋走了,蘇清晚看向蕭長河。
“怎麼樣?這小夥子?”
蕭長河悶悶的回了一句,“還行!”
“你說還行,那就是真的行!不過也看他之後的能力,不過我是看好他的。”
畢竟,走街串巷做買賣的,沒幾個是沒優點的。
要不是臉皮厚,捨得下臉皮。
要不就是嘴甜,會察言觀色。
再加一個有原則,這個朱蛋,她覺得可以。
蘇清晚都這麼說了,蕭長河也不好說那個朱蛋不好。
就是有點不開心。
這一路,自家媳婦,都不理自己。
“走吧,回家去!”蘇清晚嘴角彎起,主動牽上蕭長河的手。
蕭長河本來還有些悶悶不樂,可是被自家媳婦這麼一牽手,哪裏還有什麼不開心。
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兩個人一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