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一然剛回到家，就感覺到家裏氣氛特別沉重，果然，一進屋就聽到繼續王明澤冷冰冰地說道：“你還敢回來？”
賀一然抿脣看過去，見王天昊，也就是下午被傅七夕揍的那個小胖子，正滿臉繃帶站在王明澤旁邊冷冰冰看着自己。
他立刻就明白了，小胖子這是跟繼續告狀了。
賀一然回家之前就已經猜到會是這樣，所以並沒反倒不怎麼怕了。
“這是我家，我爲什麼不敢回來？”
“家？”王明澤冷笑，壓根不顧賀一然媽媽葉婉還在旁邊，直接道：“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們母子倆，你們倆的家還在那爛民窟裏！”
葉婉臉色微白，藏在袖中的雙手不自覺收緊。
她看着賀一然，咬牙道：“一然，給哥哥和爸爸道個歉。”
賀一然看着葉婉，心裏又酸又痛。
他真的不明白，媽媽爲什麼要嫁給這樣一個根本瞧不起她的男人。
或許他們現在在物質上，比以前好了很多，可他根本就不在意那些物質的東西，他只想跟媽媽在一起，過開心幸福的日子！
但這些，顯然都已經不可能了。
賀一然垂下眸子，對葉婉不再抱有希望，但他有自己的堅持：“我沒做錯，爲什麼要道歉？”
王明澤目光倏地變冷：“你說什麼？”
賀一然擡頭看着他的眼睛，不躲不避，小小的臉上滿是堅毅和倔犟。
“我沒有錯，是他先搶了我東西，又污衊媽媽，還污衊了七七！”
啪——
王明澤擡手落下的一巴掌，讓賀一然整個人都懵了。
“看看你教的好兒子！拿着我的錢去討好傅家的女兒！是不是想攀上了傅家的高枝，回頭再來對付我？”
賀一然看着葉婉臉上浮起的五指印，又驚又怒，一把衝過去將葉婉拉到自己身後。
“不許你打我媽咪！”
賀一然話音剛落，突然一個巴掌又揚起來，落在他的臉上，他再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媽？”
葉婉紅着眼，強忍着淚：“給你哥哥和爸爸道歉，聽到沒有？！”
賀一然眼眶也開始泛紅，但他依舊硬着脖子不肯低頭：“我沒錯。”
啪！
又一巴掌落下來，扇在他的另外半邊臉，而且這次力氣比上次更大，打得他整張臉都腫了起來。
“我讓你道歉！”
葉婉眼眶通紅看着賀一然，這幾個字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彷彿每個字都滴着血。
賀一然看着這樣的葉婉，只覺得一顆心好像突然沉了下去，沉入了一個冰冷無底的黑洞。
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所有的堅持就像一個笑話。
他錯了。
他認。
這就是他的命，他認總行了吧？
賀一然雙手緊攥成拳，雙目通紅看向旁邊眼神冷漠輕蔑的兩個男人：“對不起。”
“對不起？這就完了？”王天浩顯然不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他：“你打我的時候不是囂張得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