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路上遇到個搶劫犯,見義勇爲了一下。”
閆子宋覺得如果說自己遇到搶劫犯,被人傷成這樣,多少有點丟臉,所以乾脆說成見義勇爲。
葉婉聽完果然愣了下:“你……還是這麼熱心。”
閆子宋卻突然沉默了。
他早就不熱心了。
不止心不熱,好像血也涼了,剩下的好像就這麼一副空皮囊。
要不是最近突然多了個餘年,總是硬拖着他做一些平時沒怎麼做過的事情,他也就跟以前一樣,日復一日過着單調乏味的等死生活。
葉婉見他發呆不說話,趕緊又道:“你不是要去住院嗎?趕緊去吧。”
閆子宋回過神:“不着急,”他頓了頓又道:“我剛纔聽到醫生說,你是送你兒子過來看病的的?”
葉婉眼裏再次閃過一抹慌亂。
“不……是,確實是我兒子生病了。”
閆子宋又問:“什麼病?”
“不是什麼嚴重的病……”
“白血病還不嚴重?”
葉婉聲音戛然而止:“你都聽到了?”
閆子宋恩了聲:“抱歉,我不是故意聽見的。不過,我可以去看看他嗎?說起來,我跟他也算是認識的。”
“什麼?”葉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們認識?什麼時候認識的?”
不知道爲什麼,閆子宋總覺得葉婉這反應好像有點奇怪,好像過於緊張了一點。
他心裏的疑惑更深,不過卻沒有表露出來。
“你兒子是叫賀一然吧?他跟七七關係很好,七七是我哥們的女兒,也算是我乾女兒,上次去馬場的時候我也去了,所以見過一次賀一然。”
閆子宋這一句話,卻說得葉婉差點沒忍住掉淚。
她心裏很清楚,她並不好。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在孩子最需要營養的時候,她賺不到錢,沒法讓他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後來她爲了能讓他有個健康的童年,所以明知道王明澤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是嫁給了他,結果卻讓一然在王家受盡虐待,自己也活得完全沒了尊嚴。
她根本不配當一個母親。
或許,她當初就不該那樣自私地把他生下來。
“我明天就讓人幫忙找找看近期有沒有合適的骨髓。”閆子宋說到這裏,見她臉色不好,以爲她是擔心賀一然的病,又安慰她道:“你放心,醫生都說痊癒的機率很大,那應該就沒問題。”
葉婉咬了咬牙:“不用了。”
閆子宋一愣:“什麼?”
“找骨髓的事情,暫時不用你幫忙,我讓我先問問就行,”葉婉刻意補充了一句:“抱歉,我先生他比較愛喫醋。”
葉婉之所以這麼說,是以爲閆子宋並不瞭解她的情況,不知道她已經是二婚,現在的丈夫根本不是賀一然生父。
可事實上,閆子宋全都知道。
不止知道,還親眼看見過那個男人的巴掌扇到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