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舒被司機硬是送到了盛豪,司機親眼看到她進了公司大門,這才悄然離去。
這得是多大的仇啊!
就不能再給她一次機會嗎,跟她多相處相處,說不定,他就能感受到,什麼叫真香。
昨天她吻他,他都沒拒絕呢。
等會一定冷眼相對,直接跟她攤牌吧。
寧雲舒聳拉着臉,猶豫不決地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前,想推門,又不敢。
敲門吧,她就得馬上被滾蛋了。
也不知道站在那多久,直到門被拉開,四目相對,傅承景目光有些愕然,怔在原地。
寧雲舒眸子有些發紅,垂頭喪氣,臉上寫滿了委屈。
呵,倒還委屈上了,被玩弄地七上八下的人是他,一晚上沒休息好的也是他。
剛剛坐立不安,在辦公室來回踱步,心神不寧的,也是他!
他怎麼就這麼倒黴,攤上了這麼個玩意兒!
誰也沒欺負她,她自己倒先委屈上了,他怎麼就獨獨喫她這套?!
男人冷着臉,一把將寧雲舒拉了進去。
“杵在那多久了?是生怕別人沒看到你委屈的模樣,好把一切栽贓陷害到我頭上?”
他的語氣可真不好,正好跟她剛剛想的全都對上了。
鐵青着臉,眉頭緊蹙成一個川字,對她也十分不耐煩,室內的空氣都跟着凝重了許多。
“我沒委屈,說吧,我尊重你的任何決定。”寧雲舒擠出一個微笑。
她就想任何時候都保持着美好,哪怕走之前,也要維持一份體面。
決定?
“寧雲舒,你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昨晚喝的酒,到現在還沒醒?”男人冷道。
女人愣了一下,隨即道:“你不是要跟我……”
提分手的嗎?
不,不對,他們連正式交往都沒有,算什麼分手,只能說是解僱。
“別以爲私下裏跟我走得近點,就可以把公司的規章制度當擺設,隨隨便便就遲到,壞了規矩!遲到這麼久,扣你三天薪水,以儆效尤!”
寧雲舒呆呆地看向傅承景,“只是扣三天薪水,這麼簡單?”
不是要開除她的嗎?
“你是在公然挑釁我?你皮癢了?!”傅承景大怒。
寧雲舒突然笑了,與剛纔勉強的笑不同,現在的笑是發自肺腑的,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眼睛眯成了月牙。
傅承景被硬生生這麼看着,臉上升起了一絲熱氣,看向女人時發現了一件事。
“寧雲舒,你以前不是沒梨渦?”
寧雲舒心裏莫名地咯噔一下,整容的時候,整的是輪廓和骨骼,現有的技術來看,去掉梨渦不是不可以,但臉會很僵,所以當時她拒絕了,這也是她面部極少保留的特徵。
她摸了摸鼻尖,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女人有梨渦,看起來比較可愛,那個……我就去整容醫院做了一下。”
傅承景……
“你身上還有什麼是動過的?既然能動臉,爲什麼不乾脆把腹部的傷疤給去了!”
也省得他看到了,時時刻刻提醒他,寧雲舒有着什麼樣的過去。
要是沒有疤,他說服起自己來,也不會這麼……這麼地掙扎。
寧雲舒垂下了眼瞼,該來的還是來了,傅承景居然主動提到了,她也就沒辦法糊弄了。
“疤去也能去掉,可是已經發生過的事,能去掉嗎?留着這疤,未來遇到感情問題,也省得自己解釋了,不能接受這疤,就等於過不了我這條坎兒。”
“寧雲舒,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麼程度?!”他咬牙。
“我什麼時候逼你了?”她糊塗了。
“別揣着明白裝糊塗!”
他好像很生氣,脾氣一點就着,寧雲舒平時很喜歡跟他頂撞,不過此時,她先軟了。
傅承景沒解僱她,已經給她驚喜了,只要還能待在他身邊,還有可能的,不是嗎?
再不濟,也能在他旁邊監視一下他的感情狀況。
她嘆了一口氣,睫毛忽閃忽閃,“傅承景,你能不能別老是生氣?發脾氣對肝臟不好,要是我哪裏做的不對,你就跟之前一樣罵我吧,反正我臉皮厚。”
罵?
心裏堵得慌,是罵幾句就能解氣的嗎?
傅承景第一次感覺被逼到懸崖上,他恨自己,居然越來越放不下她了。
“還有……昨晚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真誠地道歉,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喝醉了之後,嘴上沒把門的,說的話,做的事,都算不得數的。”
傅承景臉上如同籠罩着陰雲。
“說的話,做的事,都算不得數?你確定?”
男人說話間,步步緊逼,她步步後退,直到腳後跟抵上了牆,退無可退。
昨晚,她說了不少不要臉的話,不僅抱他,親他,還纏着他不讓他走。
喝醉的時候有多大膽,此時就有多犯慫,簡直就沒救了!
“我親了你,你……不也親了我,所以,我們誰也不欠誰,扯平了。”她故作輕鬆地道。
“扯平了,說的可真輕巧。”男人冷哼。
昨晚凌晨,他好不容易纔有點睡意,寧雲舒一個翻身,在他耳邊吹氣,好死不死地來了一句。
寶寶,我現在每天想你想的都要抓狂了。
這簡直要了傅承景的狗命,自此一直睜眼到天亮,她倒是在一旁呼呼大睡。
所以,這話也只是身爲情場大師的她,信手拈來的一句胡話?
寧雲舒,你從頭到尾都是個渣女!
“要不然呢?”寧雲舒聲音微顫,“傅……傅承景,把人從高樓上扔下去,是……是會犯法的……”
傅承景大手直接蓋住女人的臉,試圖消消自己的火氣。
“有時候,我真想知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說的話不算數,也包括昨天你說這五年你只親過我一個人?”
眼睛被覆蓋住了,她沒辦法看到此刻傅承景的表情。
“那……那是真的。”她結巴道。
男人收回了手,很快轉身,她只看到他一個背影,只聽得他失魂落魄地喃喃。
“也罷,攤上這樣的,怨自己命不好。”
到底怎麼回事?
寧雲舒一頭霧水,這男人的心簡直是海底針,根本就摸不清!
說就算了,怎麼還咬牙切齒的,關鍵是耳朵還紅了。
傅狗的魅力越來越大了,光是看他在辦公桌前正襟危坐,那派頭,那氣質,都讓她爲之沉醉,連眼睛都移不開了。
“還杵在那做什麼?我渴了。”傅承景幽幽地道。
“哦。老公,我這就去給你倒。”寧雲舒說着就出門了。
傅承景看向被關上的門,頓時失神了。
剛剛,是他一時情迷,產生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