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隱匿暗處的十三閣暗影分隊，隊員小八正不解的看向旁邊的隊長錫丞。
“隊長，那個女人想殺了九爺……咱們剛剛應該一槍爆頭啊！爲什麼你讓我把射在她腳邊？”
“爆你個頭！”錫丞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你沒看見九爺一開始就用身體擋住了她嗎？他不想讓那個女人受傷。”
小八更糊塗了。
“九爺想保護那個女人？可是……那女人想他死啊！”
錫丞嘆了口過來人的氣，拍了拍小八的腦袋，意味深長地道：“小孩子不要問太多，總之你記住，哪怕誤傷了九爺都行，別傷到那個女人。”
小八有些不解：“……隊長，那你剛剛爲什麼還讓我開槍？”
“給那個女人一個警告，我們暗影分隊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主子被威脅，什麼都不做吧？”
小八認真地點頭：“隊長說的對。”
錫丞頗爲同情地看着這傻孩子：“不過九爺那邊，秋後算賬是肯定會的。哪怕你沒傷到那位寧小姐，你有開槍的心思，也行動了……回十三閣以後自己去領罰吧。”
小八：“……”
另一邊，黑色邁巴赫在路上疾馳。
寧展顏神經繃得很緊，手裏的槍一刻不敢放鬆，黑洞洞的槍口直指着駕駛座上的喬蒼。
她不知道要去哪兒，握着槍的手在微微顫抖。
喬蒼透過車內後視鏡能看見女人猩紅的眼圈，蒙着水汽，他心臟跟着抽疼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繼續開車。
“哭什麼？現在被槍指着腦袋的人是我。”他口吻很淡，甚至裹挾着一點似是而非的嘲弄。
狹小的車廂內，他能毫不費力地感覺到寧展顏身體裏暗涌着，即將要噴薄的情緒。可她大概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來，她喉嚨裏溢出一點漏音。
可喬蒼聽得很清楚。
那聲音撕扯着他的心臟。
喬蒼臉色毫無徵兆地沉了下去，前方路口，是紅燈，他卻沒有停車的意思，一腳油門衝了過去，大手猛地打轉方向盤，朝右邊那條岔路衝了過去。
寧展顏被慣性摔倒了車門上，要不是安全帶死死抓住她，她極有可能被扔出去。
“你想幹什麼？！”她臉色微微發白，手裏槍捏得很緊，疾聲道，“喬蒼，停車！我讓你停車！！”
喬蒼充耳不聞。
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讓寧展顏覺得熟悉，這裏是……陳年泛黃的記憶涌上來，只能用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開始發冷。
‘吱——’
刺耳的急剎聲，黑色邁巴赫停在了一棟廢棄的爛尾樓前。
這個地方，就是十一年前，她第一次見到喬蒼的地方。
一切……是從這裏開始的。
寧展顏目光落在車窗外幽暗的牆角里。
那個滂沱的雨夜，她就髒兮兮地蜷縮在那裏，跟一條流浪狗沒有區別。
“不是說後悔認識我嗎？”男人身上獨有的冷冽氣息席捲而來，近在咫尺，寧展顏一個激靈幡然回神。
她下意識地捏緊了手裏的槍，然而，喬蒼骨節分明的大手已經握住槍口，他一寸一寸收緊，把槍口引向自己的心臟。
“十一年前，你走投無路，沒得選。”喬蒼平靜地看着她，眼底漆黑一片，倒映着她蒼白顫抖的面容，他近乎溫柔地笑了一下，他說，“阿寧，這次，我給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