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來不及解釋了快入睡 >第52章 兩頭受氣的瑞雯
    何馭旻的媽媽來學校之前,外勤小組過了一遍稿子。

    根據書架從零層傳來的信息,高一期末考試前兩天,藝考生田欣怡向班主任舉報,何馭旻悄悄跟她借過一個漫畫網站的賬號,也留下了瀏覽記錄。班主任,也就是老王假扮的這個角色本人,跟何馭旻的父母反映了情況,但提醒他們務必注意方式,最好不要在考前提及。

    書架決定把這個漫畫的愛好作爲突破口,並且何馭旻的父母希望書架能挖掘下她沉迷到什麼程度、以及有沒有其他愛好。

    瑞雯表示很無語,家長都是天生的情報人員,永遠希望100%掌握子女的隱私。

    老王作爲過來人肯定道:“父母其實一直都在跟子女的興趣鬥爭,不同階段有不同的擔心:小時候怕兒童對糖果、汽水、油炸食品上癮,再大點是動畫,然後是遊戲、明星、異性同學...只要子女表現出稍微強烈的需求,他們就覺得要失控了,希望這東西最好徹底消失。”

    “是啊,在家長眼裏子女只應該對四樣東西沉迷:學習、閱讀名著、一項體育特長和一項樂器特長。”瑞雯點頭。

    王昊附和聲討:“成年人自己也無法做到不沉迷、不偷懶,卻要求心智稚嫩的學生十幾年壓抑天性,確實不地道。”

    他在工作後意識到,如果不被逼迫,幾乎沒有成年人能長期維持高中那樣的工作學習強度,即使是爲了升職加薪。由此也能看出學生被強迫的程度之深。

    到了約定時間後,瑞雯先變成何馭旻,去老王的辦公室,何母劉麗娟也剛剛到達。

    “王老師,是不是馭旻又犯什麼錯誤了?您放心,我們絕對配合教育。”

    瑞雯心裏吐槽:這個‘又’字用得就很有靈性了,還好不是你親生女兒聽到...

    被打斷的老王這纔有機會請她們坐下:“您誤會了,例行溝通而已。學校對接下來的期中考試比較重視,我們跟家長交換下意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協作的。”

    劉麗娟面色緩和:“那就好。馭旻的考試成績我們是放心的,不過您也知道,學習如逆水行舟,一點都容不得鬆懈。我們最擔心她在其他方面分了心,收不回來。就像上學期那事...”

    老王故意帶節奏:“其實我們也提倡勞逸結合的,一直緊繃着弦未必是最好的方式。”

    “哎,誰不是這麼過來的呢,我跟孩子他爸都是拼命讀書考出來的。馭旻初中時也看過漫畫,總考不到班級第一,每次一出成績,我就氣得喫不下飯睡不着覺。後來給她禁了那些沒用的東西,成績一下子就上去了。”

    原來您就是這個夢境裏所有學生被證券化的罪魁禍首,怪不得王昊說這些家長看試卷像看股票。瑞雯腹誹着,這會兒是兩個人在演劉麗娟一個人,她故作衝動道:“我現在一直考第一,爲什麼不能有愛好?”

    “你跟第二名差距很大嗎?人家趙鐵漢資質不如你,但是足夠勤奮(瑞雯:我tm謝謝你哦),才能追得這麼緊。再說你以爲班級第一就夠了嗎?你知道全市前多少名纔有機會進x大?等你從x大畢業,成了深度學習算法工程師,再考慮愛好不遲!”

    之後就套不出有用的信息了,看起來何母只是一個典型的要求嚴格的家長,特別之處是閾值被女兒的成績推到極高,只能接受越來越高,完全不能忍受浮虧——一看就是沒經歷過股市的毒打。

    接下來該跟女兒聊了。

    經過前一番接觸,瑞雯已經能夠把劉麗娟模仿得活靈活現,照搬了她的原話,跟何馭旻的見面沒有露出破綻。何馭旻本人很是沉得住氣,對她媽...呃,她母親的人生道理全盤接受,一點都沒有頂嘴。

    瑞雯只得放大招繼續刺激夢主:“要我說,多虧及時制止這孩子沉迷漫畫,不然指不定走上什麼歪路。漫畫裏能有什麼好東西,打打殺殺髭毛乍鬼的,國家早就應該清理這些垃圾...”

    這話說得過了,何馭旻猛地擡起頭,嗓門之大把老王和瑞雯嚇得脖子一縮:“你們走的又是什麼正路?!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期末考試前查了我的上網記錄,暑假還找了黑客入侵,這是正常家長的操作嗎?”

    “我是你媽,我們全倉這麼多年,教你養你盡心盡力,做下盡職調查有問題嗎?”瑞雯火上澆油。

    “要是我考得不好,你們就要把我割了對吧?”

    瑞雯吼得都快精分了:“你也知道成績會下降啊。如果你看漫畫看廢掉了,我跟你爸這麼多年省喫儉用的心血就全白費了!”

    何馭旻徹底放開自我:“你就是隻在乎投資回報!你們問過我想做什麼嗎?我勸你們趁股價高早點拋,我就是要學美術,肯定沒那個狗屁工程師賺錢!”

    對話差不多就到這邊,基本可以得出何馭旻的父母觸了三個雷區:一是背地裏調查,失去了相互信任;二是指定就業方向,無視子女的意願;三是對成績波動反應過度,招致反感。

    老王分別叮囑家長和女兒:在學校溝通不順暢,以後慢慢交流。情緒不準帶到家裏,回家不要再提及這方面。

    通常完成這一步,就可以嘗試喚醒夢主,然後在現實中調解了。

    比較常用的方式是通過腦波刺激強行喚醒,由於何馭旻的父母擔心對大腦有影響,沒有做此嘗試。相應地,另一種簡單粗暴的方式也被排除:直接殺了夢主,如果不行,就再殺一次。

    此外,因爲何馭旻的夢境比較貼近現實,只要在裏面鬧出大的違和感,也有機會使其醒來:比如讓瑞雯在南京東路大變活人,或者讓王昊在陸家嘴活人大便。呃...後者可能還不夠違和,現在年輕人都很珍惜崗位,每天有無數精英在工作中被迫喫翔,大個便算什麼...

    書架暫時沒采取行動來喚醒何馭旻。劉麗娟即使聽到了女兒的心聲,也沒有放棄聘用心靈黑客,在充分溝通後,堅持要瑞雯模擬女兒的虹膜和聲紋去入侵她的系統...

    要不是何馭旻在昏迷中無法通過活體檢測,王昊覺得她早就扒開眼睛去嘗試登錄了。另一個震驚的他的就是,何馭旻表面上只會學習,誰知道還是網絡安全高手,又擅長畫畫,原來真的是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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