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喬一曼請的那些人水平真是很高。 秋若海他們三人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點線索。 “阿水，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個人停下來啃起快餐盒時，阿火終於憤怒地嚷了起來，“你不是說已經讓那小子吃了安眠藥了嗎？不是已經要送到公海上去了嗎？” 果然夠殘忍，公海上一扔，恐怕連骨頭都要去魚肚子裏找去了吧。 秋若海心裏想着，臉上卻不動聲色，繼續埋頭喫着自己的飯。 “這能怪我嗎？”阿水滿臉委屈，把手中沒喫完的飯盒往地上一扔，“tmd，這飯是哪家的，等老子把這事搞定了，一定去踹死那主廚，有臉做出這麼難喫的飯來的。” “好了，你就別再惹事了。快說，到底那小子是怎麼逃了的？” “火哥，我已經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那小子了。誰知道，那天準備出門時，就聞到一股清香，等我們醒來時，那小子就沒有了蹤跡。” “你是說，有人放迷煙？” “對，那人看來並不想惹出什麼事來，所以只放了迷煙迷倒我。可是，我們這地方，一直以來就只有幾個人知道，他是怎麼知道這裏的呢？”阿水說着，眼睛在阿火和秋若海的身上轉來轉去。 “水哥，看你這表情是懷疑我和火哥了。”秋若海立即接下了話頭，“你爲什麼不想想，有可能是你的手下被人收買了，賣了情報給別人呢。” “秋若海，你懷疑我沒關係，懷疑我那幫兄弟，我就不能依你。”阿水騰得一下站了起來，兩隻眼睛幾乎冒出火來。 “好啦，現在誰都有嫌疑。”阿火喝了一聲，“喬爺讓我們三個人一起來找線索，很明顯，喬爺對我們三人都有懷疑。所以，我拜託你們倆不要再狗咬狗了。” 忙碌了一天，確定喬一曼的人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秋若海才放心地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看到蘇然正坐在他家門前。 “蘇然。”秋若海輕喚一聲，心裏立即暖意升起，“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也不打電話叫我回來，坐在這裏該有多冷啊。” “師父。”蘇然說着，人已經撲了過來，“我夢見，夢見藍屺被扔進了大海里。他朝着我呼救，他的兩隻手不停地向我揮着，可是我救不了他，我好怕，師父。” “沒事的。蘇然，藍屺是那麼善良的孩子，一定不會有事的。”秋若海輕輕地拍着蘇然的背，安慰着。 “師父，爲什麼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到底他會得罪什麼人？仇天樂的案子真的不簡單是嗎？就因爲那案子太不簡單了，你纔會放棄繼續幫仇天樂的對不對？” “蘇然，你是說，你還在查仇天樂的案子？” “師父，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不是一直說，做一個律師，一定要還事情一個真相嗎？” “蘇然，你一定是聽錯了。做一個律師，要以委託人的利益爲第一要素，還事情一個真相，那是公安和法院的事情。” “可是，我就是那麼傻，傻到讓藍屺幫我去查仇天樂的案子。是我害了他，師父，是我害了他啊。”蘇然崩潰了，抱着秋若海大哭起來，“師父，我真的害怕，害怕有一天，我看到的浮屍會是藍屺啊。” “放心吧，我會找朋友好好地查一查的。一有他的消息，我就告訴你好不好？”秋若海將蘇然扶進屋裏，扶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看你凍成什麼樣了，等一會，師父泡杯熱咖啡你喝。” 蘇然還在哽咽着，看到沙發，整個人竟傾倒在沙發上。 “蘇然。”秋若海來不及把咖啡端上來，衝了過來，“你這孩子，怎麼好就這麼睡，要睡，睡到房裏去啊。” 蘇然擡起眼，看了秋若海一眼，眼皮又重重地跌了下去。 “蘇然。”秋若海無奈地看着已經閉上眼睛的蘇然，她的肩膀還在微微地顫抖着，呼吸聲裏還有幾分抽泣。 秋若海想要伸手將蘇然抱起，可是他的手伸在半空中，還是放了下來。 他從沙發的另一端拿起疊好的毛毯，蓋在了蘇然的身上。又將屋裏的暖氣開到了最適宜的溫度，然後將小茶凳搬來，坐在了蘇然的面前，一隻手輕輕地握住了蘇然垂在毛毯下的手。 秋若漲靜靜地看着蘇然慢慢地沉進睡鄉之中，呼吸也越來越勻稱，他的心似乎也安寧了許多。 他俯下身，臉離蘇然那紅撲撲的臉越來越近。 秋若海只覺得他的心在劇烈地跳動着，整個身子像火在燃燒了一般，嘴脣更是乾裂得可怕，極需要一點溫潤來滋潤。 手機鈴聲此時響起。 秋若海猛地一驚，坐正了身子。才發現自己竟已經滿頭大汗。 他用手將臉上的汗拭去，接通了卓悅的電話。 “秋律師，然然在不在你那裏？”卓悅的聲音裏充滿了着急，“歐陽旭說，然然本來是和他一起去監獄見仇天樂的，可是見完仇天樂後，然然就像瘋了一樣跑回來了。” “那歐陽旭是幹什麼的？他沒把蘇然看住嗎？”秋若海的手指在蘇然的脣上輕輕滑過，“還讓她這麼冷的天一個人跑到我這裏來。” “然然在你那裏啊。謝天謝地。我和歐陽旭把她能去的地方全翻了個遍。這死丫頭，又關了機。唉，都怪我，我竟然沒想到然然遇到問題時，第一個就會去找你的。”卓悅滿言的欣喜，“秋律師，你先幫我看着然然啊，我馬上就和歐陽旭來接她。” 秋若海翕動了一下嘴脣，終於還是嗯了一聲。 手指在蘇然臉上輕輕滑動，聽到蘇然嚶嚀了一下，秋若海的心像漲潮時的大海。 他多想就這樣凝視着面前的這個女孩，感覺這空氣因爲她的存在而變得香甜。可是，他做不到，他必須將她喚醒，讓她像個徒弟一樣坐在他的客廳裏。 他從來都知道，他不可以讓自己的愛表露出來哪怕一丁點，因爲他明白，他的愛，對於蘇然來說，就是一個災難。 所以，五年前，當他第一眼看到蘇然時，他就下定了決心，他要默默地守護在她的身邊。 哪怕，他早已經喪失了愛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