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白月光的有錢兄長後》

    昨日楚熒陪同秦母用了晚飯,又陪着秦母說了好一會兒子話,把秦母哄得高興,連連誇獎楚熒有孝心。楚熒便趁着秦母被哄得有些上頭這個機會,向秦母說了自己想找個大夫來看看的事兒,秦母看見楚熒面色確實不算好,答應得也算爽快。

    “熒兒,你明日叫大夫過來,除了讓大夫給你開幾方調養身子的藥,再讓大夫給你開兩幅……那個……就是那種藥。”秦母拉着楚熒的手,神色卻有幾分神神祕祕。

    見楚熒面露不解,這才侷促地道,“母親知道穆堯同你不和,你們至今也未圓//房……但是你們兩個是夫妻,做了真正的夫妻之後,哪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啊。熒兒啊,母親知道你面皮薄,但是母親要告訴你,你自己也要努力抓住丈夫的心啊。”

    “你和穆堯用了大夫給你開的那種藥之後,你再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主動一點,熒兒生得好看,哪有一個男子會不動心的啊。”秦母說得語重心長,“抓住穆堯的心,就算日後穆堯房裏再添什麼人,那穆堯心中也肯定是有你的啊。”

    楚熒面上從善如流地應着秦母的話,頻頻點頭,誇讚秦母說得對,自己受教了。心裏卻是冷冷地一嗤——她真當自己的兒子是天王老子,是個女人就要在她他面前爭他歡心要他寵愛不成?

    “母親的話我記下了。”在秦母終於講完了這番長篇大論之後,楚熒笑着應下,頓了頓,又說,“熒兒今日來,還有個不情之請……是想要兩個小廝。”

    秦母面色一滯,立刻便換了叫楚熒時候的稱呼,板着臉開口:“兒媳啊,不是母親說,你是穆堯的妻子,一個婦道人家,怎麼能開口要小廝的。”

    楚熒笑了一聲,向秦母解釋道:“母親莫要誤解兒媳。方纔母親說,要……要讓兒媳對穆堯主動一些,可兒媳現在用的院子都是一個人在用,故而兒媳想着找人簡單佈置一下院子,也好隨時候着穆堯來不是。”

    說着,楚熒面上又作出幾分女兒家恰到好處的嬌羞神色。

    秦母看見楚熒這是聽了自己的勸,要去主動服侍自己兒子了,這又心中滿意起來,不疑有他,說:“熒兒能這般想母親就放心了,人你自己去領就是了。”說完,又拍了拍楚熒的手,意味深長地笑道,“記得好好準備。”

    楚熒看見秦母裂開嘴衝她笑,想想秦母這一心讓她去勾/引自己兒子的一番勸告,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陣惡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前些日子去靜山寺時候她向楚府要了些護衛。當時回京時身邊還剩兩名暗衛,便一直留在暗中護在她左右。

    經歷過染梅這遭,楚熒才意識到,如今秦府之中,除了身邊的素雪,她可用的人簡直是太少太少。如今她衝秦母要兩個小廝,就是找個名正言順的藉口,將這兩名暗衛光明正大地放在自己身邊。旁人只以爲是院子裏兩個做雜事的小廝,實際上這卻是從楚府出來的、楚熒可以放心調用,且能保護她的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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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府裏添置物什的嬤嬤也有個女兒,恰好染梅的眉眼生得和自己遠嫁的女兒又有幾分相像,嬤嬤心疼染梅命苦,自染梅進了秦府便對染梅多有照拂,染梅平日同這位嬤嬤走得也近些。

    第二日,楚熒一大早便打發染梅跟着這位採買嬤嬤一同出去了,說自己嘴饞得很,想喫城北那家每天要排隊很久的榮福閣剛出鍋的蛋黃酥,又塞了染梅幾文銀子當她的跑腿兒錢。

    這個年紀的女兒家大多都愛喫些甜口的東西,染梅倒也不疑,拿了銀子便同採買嬤嬤一同出去了。

    染梅前腳剛出了秦府,後腳素雪就從秦府的後門,領了總上楚府給楚老婦人問脈的大夫,和楚熒安排的兩個護衛進了秦府。兩個楚府的護衛換了尋常小廝的衣服,將楚熒院子裏巡視了一遍,其中一個瘦高的護衛又在院門口徘徊了好幾圈,確認過無異,楚熒這纔將大夫請進了廳裏。

    楚熒同沈大夫早在楚府便見過,素雪也認得這位德高望重的沈大夫。爲着放心,又倒掉了染梅走前剛煮的茶,親自重新給二人泡了茶。

    兩人寒暄一二,楚熒開口問:“沈大夫這些日子可去看過我祖母?祖母身子可還好?”

    “唉。”沈大夫有些牽強地笑了笑,緩緩搖頭,“我和姑娘便也不避諱着說。老夫人年事已高,現下我也只能儘量讓老夫人多享受享受天倫之樂了,但是一年之後的事,就是我便也不敢保證了……”

    楚熒捧着茶杯垂了頭,神色微黯,只不過片刻,臉上又擠出溫和笑意,“方纔是我失態了,祖母身子不好,能有今日全靠沈大夫盡心盡力,之後便也有勞沈大夫了。”

    前世,楚老夫人的壽命只剩四個余月,如今算來還有一年可以侍奉在楚老夫人身邊,便不應該提前傷春悲秋,在人在的時候多陪伴,方纔是最難能可貴的。

    隔着帕子給楚熒診過脈,楚熒精神頭不大好,有些困頓,但面上還算平靜。反倒是沈大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給楚熒反反覆覆診了一次又一次的脈,兩撇八字鬍都快飛起來了,又怕貿然說出來的話嚇着楚熒,暗中看了一眼楚熒的神色,斟酌着該如何開口。

    “沈大夫不必多慮,有什麼儘管說就是了。我自己心中有數,又不放心別人,這才喚您來的。”

    沈大夫聽楚熒什麼都明白,緩緩地將將帕子收了,嘆道:“姑娘最近怕是總是覺得乏力、嗜睡,便是這毒素所致了。幸虧姑娘發現得早,毒劑量還不大,我給姑娘開個方子,用上一月,便也就無大礙了。只是不知……姑娘身上這毒從何而來?”

    楚熒使了個眼神,素雪便端着兩杯茶過來了。一杯是昨日染梅給楚熒送的,而另一杯是昨日楚熒藉口要給老夫人送過去,打包起來的。

    沈大夫接過兩杯茶,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茶雖是涼了,卻依舊散發着股香甜的味兒,聞着無甚差別。又蘸了些在舌上分辨,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這兩杯茶皆是煮了果物和冰糖,這毒味淡,甜味蓋住了毒素的味道,我自幼嘗味比別人靈敏些,這才能勉強發覺這杯味道有異。”沈大夫向前推了推昨日染梅那杯,又擰了擰眉,自言自語般地道,“我怎的總覺得在那裏嘗過這毒的味道……”

    怪不得最近染梅這麼勤快地天天這麼下功夫地給她煮這麼些茶喝、又每日剛一到飯點就催着她用飯,又變着法兒的給她弄些好喫的東西。

    聽到沈大夫親口確認茶裏有毒,楚熒心裏卻還是有些不好受——服侍在自己身邊的人日日想着害你,你也只不過是在秦府中不得少爺秦穆堯的待見,連自己貼身用的下人都懂得看碟下菜,想要你的命。

    先前還以爲染梅許是貪圖些小便宜,揹着自己偷偷拿些錢財,這麼看來……她倒是小瞧染梅了。

    “搜。”楚熒緩緩闔上眼。

    楚府兩個護衛身手麻利,得了楚熒的命令,不過半晌便將染梅的屋子不留痕跡地翻查過一遍。

    “房裏沒有毒物?”素雪聽了,聲音訝異地提高了幾分,楚熒也未料到這個答案。

    兩個護衛裏還有個熟面孔,正是前些日子在靜山寺來向楚熒稟報的鄭九,猶豫了一番,開口問:“姑娘最近可打碎過瓷杯?”

    “屬下在姑娘院子門口發現個東西,讓屬下有些在意。”說着,將一枚不大不小的乳白色瓷片放在楚熒面前的桌上,“依屬下看,這瓷片應是杯子碎了後落下的,只是看這瓷的釉面……着實不像是個下人該用的的物件兒。”

    楚熒看着,不是昨日染梅故意在房裏打翻食盒時候碎的那副碗碟,且染梅這次差點在她面前露了馬腳,定會萬般小心把房間清掃一遍,不會獨獨落下這一枚瓷片。

    這枚瓷片只有可能是有人不小心在院子外摔落的。

    素雪盯着這枚瓷片,卻覺得眼熟,站在一旁冥思苦想,忽地跑出了屋子,不過片刻,從小廚房用托盤捧着套洗好的乳白色的茶具進來,急忙道:“姑娘,這是不是我們從靜山寺那日回來時候,姑娘房裏擺的那套茶具?染梅給姑娘倒茶的時候好像也用的這套。”

    素雪從小廚房裏帶出來的茶無毒,可偏偏楚熒用過的茶有毒,若染梅不是在煮茶時候下的毒……

    楚熒擡頭問素雪:“你和染梅平日都在這院子裏做什麼活?”

    “雜活兒有下人做,我同染梅分工,我主要伺候姑娘梳妝,給姑娘守夜大多時候也是我。平時染梅負責一日三餐去廚房取飯,她和採買嬤嬤關係好,院子裏若有什麼要添的東西也是她去打點。”

    楚熒神情嚴肅起來,這些零零碎碎的線索就如同一塊塊碎片,慢慢在她的腦中開始拼合。又轉頭看向沈大夫,“沈大夫可有法子看看這枚瓷片上可帶着毒?”

    這毒怕是直接下在杯子上的。

    沈大夫立刻意會,從自己帶來的包裹裏拿出幾隻粗白碗,又從自己隨身帶的水囊裏倒了少許清水,將瓷片泡在碗裏,用手指沾了些水嚐了嚐味,嘴角苦笑着衝楚熒點了點頭,一邊伸手去取方纔放在一邊的水囊。

    還沒擰緊水囊的封口,沈大夫倏地感到一陣無端的睏意涌來,手中不穩,握的水囊便掉在了地上。

    啪——

    水囊落地,一時間水花四濺,濺了楚熒和沈大夫二人一身。

    楚熒的瞳孔猛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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