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宅子,走到秦府正門前,門前卻停了三架馬車。

    秦府的管家見楚熒和素雪來了,偷偷看了一眼門口停着的馬車,臉上帶着幾分尷尬的笑容,說:“少夫人……”

    楚熒看見管家臉上有些心虛地笑,又看見門口停了三架馬車,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是友善地衝管家笑笑。

    “老爺和夫人還沒來,少爺已經上了車了。”管家不敢看楚熒的眼睛,只得頂着楚熒面上的笑,低着腦袋硬着頭皮講,“少夫人請上這架……”

    說着,便將楚熒和素雪二人引向第三駕馬車。

    管家心中也是作難得很,自家少爺就算不喜家中的少夫人,卻也不至於在入宮赴宴的時候,也和少夫人乘兩架馬車、給少夫人臉色看啊,若是讓旁人看見了去,外人又該怎麼看秦家啊。管家覺得不妥,卻又不能以下人的身份置喙主子,最後做這種爲難事兒的,還是他們下人。

    管家苦笑,卻還是隻得睜着眼說瞎話,硬圓道:“少爺體恤少夫人起得早,爲了讓少夫人好好休息,便專門給少夫人備了架馬車,奴還給少夫人準備了些點心,保準少夫人滿意……”

    “無妨,少爺有心了。”楚熒也不拆穿,圓融地笑說,“只是公公和婆婆還沒來,我做兒媳的自然當是在這裏等公公婆婆,伺候二老上車。我在這裏等候片刻,管家去忙就是了,不必管我。”

    儘管自己已決意要和離,剩下的日子,依舊是要把最後的規矩守好,這樣才能叫人挑不出錯來。

    管家千恩萬謝地看了楚熒一眼,楚熒也是點頭致意,管家不由地更心疼起自家的少夫人幾分,少夫人人好,性子又太過隨和了些,自家少爺待少夫人這般,也從未表現出半點不悅來,給他們這些做下人看。

    又想起外邊那些有關淮恩郡主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傳聞,管家只覺得自家的少爺當真是瞎了眼,若是把淮恩郡主這麼一尊大佛娶進家門,也不知今後少夫人的日子該如何是好……

    “公公、婆婆。”管家正思索着,楚熒便是開口喚道,迎到秦遠夫妻二人面前,“兒媳來服侍父親母親上車。”

    秦遠看了一眼門口停着的三架馬車,中間那架馬車車簾已是闔上,車旁又已是站了秦穆堯的下人,不由地皺了皺眉,開口問道:“穆堯呢。”

    “穆堯纔剛辦完公事回來,許是還沒休整好,便想單獨休息休息,已是上車了。”楚熒尋了個不鹹不淡的藉口恭順地答道,主動走到秦母身邊,攙上秦母的胳膊。

    “荒唐,兒媳還在這兒站着等我們做父母的上車,自己倒是先上車偷閒去了?”秦遠不滿地對着秦穆堯的馬車喝道,“而且還備了三架馬車,讓兒媳和你分開行走,這成何體統?”

    說完,又看向身邊的妻子,有些不滿地開口:“你也不說說你兒子,把兒媳一個人晾在外面,成什麼樣子?”

    秦母撇了撇嘴,急忙道:“兒媳都說了,穆堯這是累了,想好好休息休息。兒子纔剛辦完事回來,你就不能多心疼心疼我們兒子?兒媳都不介意,你在這兒衝我們兒子發什麼脾氣。”

    “就是你一直慣着他!今天把熒兒一個人晾在車外,過幾天還要娶那個什麼淮恩郡主,我今天若是見了楚浩,你讓我把這張老臉往哪兒放?”秦遠見妻子偏袒秦穆堯,更是不滿起來。

    “是承陽候府家的人非要嫁進來,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哦!”秦母無辜地嚷道,“再說了,我們穆堯喜歡不就好了?反正是嫁進來做個側室,又沒壞了規矩,熒兒還是秦穆堯的正妻,她們兩個一起好好服侍我們兒子不就好了!”

    “蠢婦。”秦遠氣地罵道,他大多時候都在外四處征戰,一直是妻子帶着穆堯,自己卻甚少有時間關心兒子的成長,等如今戰事漸漸平息,自己回過神來,妻兒卻已經成了這幅樣子,“熒兒,你辛苦了。”

    “哼。”

    從秦穆堯的馬車裏忽然傳來一聲冷哼,更是把秦遠氣得臉色鐵青。

    “公公謬讚了,不過是熒兒分內的事兒罷了。”楚熒只當做沒聽見秦穆堯的冷哼,笑着衝着秦遠福了福身子,“時候不早了,也該動身了,莫要誤了入宮的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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