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白月光的有錢兄長後》

    秦穆堯第一次看到這般明豔動人的楚熒。她一身海棠紅的舞衣,眉目如畫,彷彿光華都落在她的身上。

    楚熒和宋雨晴垂眉跪在殿前,一曲過後,所有人眼中剩下的只有驚豔之色。

    她居於閨中時候每日都會練習舞蹈,是爲了跳給自己的夫君看,只是沒有想到,如今竟用在了這個時候。

    楚熒自嘲一般地暗暗勾了勾脣角,倒也算是跳給自己的丈夫看了,雖然目的卻不是爲了邀寵,卻是爲了讓所有人想起,她不只是秦穆堯那位不受待見的妻子,也是曾經名動京城的楚熒。

    江斜倚在案上,一手撐着下巴,一隻手的手指輕輕點在桌上,然後拿起酒盞,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江心,爲什麼。”江斜突然問身邊失魂落魄地盯着楚熒的江心。

    “這便是你想要的的結果?你可知道今日整個承陽候府都險些因爲你被遷怒?”

    江心紅着眼圈,這才擡起頭看向江斜:“我貴爲郡主,我想嫁那秦穆堯,憑什麼要低上那楚熒一等?她算個什麼東西,太后不看我郡主的身份,竟向着她講話?”

    “胡鬧。你可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是太后娘娘的生辰。”承陽候江毅低聲喝道。

    江心似乎是要將今日所受的委屈全部發泄回來一般,拉着父親江毅的袖子,道:“父親可知道,那日在靜山寺的時候,兄長是親自送楚熒回京的?”

    “那個楚熒倒是長了張狐媚子的臉,莫不是兄長看上楚熒那個已經嫁了人被人用過不知道多少次的爛貨不成?”江心話說得難聽,面上更是極盡嘲諷之神色,“兄長的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次了?你平日倒是紈絝慣了,又有什麼資格說我?”

    江毅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到底也是沒捨得指責,最後只是低聲喝道:“心兒,休得胡言。”

    坐在一邊一直沒講過話的李柔,此時也是開口,平靜地道:“心兒,你雖是郡主,但是楚熒到底是你未來的主母,你今日一鬧,就不怕到時候進了秦府之後主母爲難你?”

    江心冷哼一聲,看着不遠處靜靜跪着的楚熒,攥緊了衣袖下的手:“就她一個賤民,也敢壓我郡主?等我進了秦府,讓她同我平起平坐都是穆堯施捨她了。”

    江斜看着面前已經十八的江心,竟突然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好!”太后看完楚熒和宋雨晴的一曲,面上高興,有了先前江心的一場大鬧在前,看向下面乖順的二人,眼神更加慈祥了起來,“哀家倒是許多年未再見過這樣動人的琵琶曲和舞姿了。”

    “千回赴節填詞處,嬌眼如波入鬢流。”坐在前邊的太子蕭端貪婪的眼神早已落在楚熒身上許久,評價道。

    許是見只有楚熒得了讚賞,而跪在一旁的宋雨晴卻無人褒獎,二皇子蕭宸也周全地接上話:“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又轉向太后,朗聲道,“得此舞此曲助興,皇祖母定能福如東海長流水。”

    得了一番吉利話,太后更是喜笑顏開,“賞!”

    說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承陽候府坐着的席間,問面前的二人:“可有什麼想要的賞賜?”

    “臣女別無他求,只願太后娘娘身體康健,福澤千年。”楚熒乖巧地垂着頭。

    宋雨晴接道:“臣女承蒙太后娘娘垂愛,亦願太后娘娘壽比南山不老松。”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太后笑得開懷,“那就給兩位小姐各賜一壺哀家去年親手釀的梅酒來。”

    方纔還欲看楚熒笑話的衆人,在見識過楚熒驚爲天人的舞姿、又得了太后親手釀的酒之後,哪還敢對楚熒有半點嘲笑之意。

    喝過太后親賜的梅釀之後,楚熒有些醉了,但還是將秦父和秦母扶下馬車,又安排了下人給二老去煮些解酒湯,再派人先去準備上梳洗用的熱水。

    經過今日宴上淮恩郡主的一番鬧,秦遠的面色依舊是不大好看,但看着面前依舊是懂事周全的兒媳,也是不由地出聲安撫了一二,這才和秦母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打點完畢,楚熒和素雪也打算回院子梳洗歇下了,今日一事,楚熒着實有些累了。纔剛轉身,卻被秦穆堯拉住了手腕。

    “你是故意在太后面前獻舞的。”

    秦穆堯開口。

    楚熒默了默,嘆了口氣,然後轉過身來正對着他,將秦穆堯的手從自己的腕上掰開。她擡眼看秦穆堯,眉眼俊逸,身形挺拔,只是五官的輪廓要比少年時候更加分明上些,面前的人的身影漸漸和她年少時,滿心傾慕的人的影子,漸漸重合在一起。

    “確實,我是故意的。”楚熒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

    “今日你不該壓心兒風頭的。”

    “爲什麼?”楚熒歪着頭,笑着問他,因爲喝過酒,所以一張小臉上帶着些嫵媚地紅暈。

    “因爲……”秦穆堯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卻怎麼都尋不到理由,“因爲你是我的正妻,應道賢良知禮,不該這般在衆人面前出風頭的。”

    楚熒興致頗好地笑了兩聲,不知何意。

    “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秦穆堯聽了她的笑聲,皺了皺眉,問道。

    面前男子的五官比年少時更加分明起來,只是看向她時候的目光卻和早年時候不盡相同,總是帶着幾分審視的、不滿的。二人在漫長的少年歲月裏積累的那些情誼,便在成親後的這些日子裏,一點一點的風蝕。

    “爲人妻子,應當賢良知禮,這是自然。”楚熒說,“但是穆堯,你問問自己,爲人夫君,應當如何?”

    秦穆堯有些不悅:“衣食住行都供着你在府中,我爲你夫君可還有什麼做得不好?”

    楚熒反問他:“我就是在楚府,便能沒了飯喫不成?”然後楚熒頓了頓,又說,“我今日戴的這幅頭面,也是我從嫁妝裏取的。不若穆堯你去看看,秦府給我的這些喫穿用度裏,到底是不是身爲官員正妻應該用的品級。”

    “我知道你們秦家是白手起家,早些年過得不容易,講究勤儉節約理所應當。”楚熒靜靜地說,“但是你賜給我的這些東西,是幾品小妾該用的東西?你有將我這個妻子放在眼中嗎。”

    “那便當成我考慮不周,你若是覺得我在喫穿用度上苛待你了,我回頭叫府裏給你加月銀就是了。”秦穆堯說。

    “那便當成你考慮不周?我若是今日不說,那便當成是我本該受的是嗎?”

    “我於你無意,把你供在秦府之中,你做你的正妻就好,還有什麼不滿?”秦穆堯問,“你今日何必壓心兒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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