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然不是。江斜哥還沒成親,但是這位姑娘已經梳了髮髻……”老三一邊悄悄打量着楚熒,漸漸紅了臉。

    三個少年都不大,十三四歲的年紀,穿着精幹短衫,也未看見面前江斜和楚熒逐漸僵硬起來地表情,你一言我一語地便嘻嘻哈哈聊了起來。

    “可是這個姐姐真好看!我覺得整個京城裏只有這個姐姐長得最配我們江斜哥了!”老大皺着眉。

    “神仙相貌,神仙相貌。”老二搖了搖頭,評道,“你看兩人衣服的顏色都這麼搭配,絕了。”

    老三小聲地嘀咕:“確實,那我同意這門親事……”

    “莫要胡言。”江斜看了一眼窗外,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然後又看向另一桌坐着的楚熒,想了想,說,“是我家的幾個書童,年紀小了些,不懂事。”

    江斜穿了一身淺藍色衣衫,扎着高馬尾,坐在幾個少年之間,似是都沾了些少年的味道。明明是剛從賭場出來,隨身裝銀錢的乳白色錦帶還被他隨意地丟在桌上,身上還沾着些淡淡的金銀的銅臭味兒,只不過他眉目又生得好看,硬生生地平添了幾分清雅的味道。

    方纔老二一番話,楚熒倒是想起來,先前進宮那回,他們二人衣服的顏色也是八分相似,就跟約好了似的。

    “去賭場還帶書童,小侯爺倒是好興致。”楚熒悄悄地收回自己的視線,抿了一口杯中的果酒。

    見楚熒倒是直接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話,江斜把手撐在自己的桌面上,拖着自己的下巴看向楚熒,反眯着眼調侃道:“秦夫人倒也是好興致,竟還有錢帶着下人來京城裏最貴的酒樓用飯。”

    楚熒聽到這話,咀嚼的動作哽了哽,用手帕不着痕跡擦了擦嘴角,裝作沒有聽到這番話,白了一眼江斜,又順手用筷子夾了一隻白嫩嫩的奶包,向江斜砸了過去。

    “聒噪。”

    “彼此彼此。”江斜輕巧地舉起筷子,穩穩夾住楚熒砸過來的奶黃包,放進了自己的碗中,又看了一眼窗外,這才笑着問:“你可知道,那日從宮裏回來之後,心兒在家裏可是哭了好幾天呢。”

    “那郡主今日還又來找我麻煩,那想來是覺得面子丟得還不夠了。”楚熒又喝了一杯果子酒,揶揄道,臉上染了些喝過酒後的紅暈。

    江斜聽了這話,皺了皺眉,視線又從窗外收回來。

    “心兒又找你麻煩了?”

    楚熒不置可否,然後笑笑,舉起手中小巧地酒盞,隔空向江斜敬了敬:“那我們先一起祝郡主能就如現在這般、舒舒服服順順利利地嫁入秦家。”

    起了些晚風,逐漸沉下去的暮色最後的餘光,把楚熒喝過酒的嘴脣映得晶亮亮的。

    喝過酒之後,楚熒面上也漸漸多了些快意,說話也不再規規矩矩地用“妾身”二字自稱,便也打開了話匣子,同素雪隔着桌兒跟那邊的江斜和三位小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酒足飯飽之後,楚熒便也先起身準備回府。只是楚熒腳還沒踏出晉福樓,卻又想起什麼事兒一般又轉身回去。

    素雪有些疑惑:“小姐可是忘了什麼事兒?”

    “老闆,把旁邊那桌的賬給我一起結了。”

    “這憨憨剛纔笑話我沒錢,我這就把他的飯錢也給結了。”楚熒喝過酒,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紅暈,氣呼呼地鼓着臉,嘟嘟囔囔,將半塊碎銀拍到了櫃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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