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猶豫了一下,道:“可是……”
楚熒不幹了,話中帶着幾分潑皮無賴的意思,道:“可是什麼?宮裏還有不能讓我們這些平民去淨房的規矩?若是今兒個不讓我去上淨房,那我現在就回御花園向皇上討個說法。”
“自是沒有的!”侍女見楚熒不悅,還要回御花園告狀,趕忙出聲道,“奴婢是專門等着楚家姑娘的,若是姑娘不來……”
說着,侍女突然又噤了聲,沒往下接。
“楚家姑娘?”楚熒挑了挑眉,然後看了一眼林謠,笑盈盈地說,“你放心吧,這位姑娘也是楚家出來的姑娘”
林謠自從來了京城,便一直喜歡說自己是楚府出來的姑娘,之前她纔來京城參加乞巧的時候,爲了給自己身價拔高一籌,打的就是楚家林謠的旗號。如今聽楚熒這麼說,也是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楚熒冷冷地瞥了林謠一眼。
見林謠點了點頭,那侍女也是半信半疑,最後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林謠,也是同皇后安排的一樣,是爲如花似玉的楚家姑娘,終於說:“那我先帶着這位姑娘去歇息。”
林謠此時腦中混沌,不知皇后和太子的安排,還未察覺到這其中的不對,又得了先前要帶着楚熒出御花園的吩咐,只覺得身子無力、渾身燥熱,也想小憩片刻,便順從地被侍女攙着一同走了。
設計支走了侍女和林謠,但楚熒此刻的狀態也着實算不得好,渾身無力,卻又怕那侍女生疑,裝模作樣地向淨房的方向挪去,又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兩人的動作。
只有回人多的地方,才能安全。
楚熒一步一步都走得極其虛浮,方纔的酒裏帶着情毒,而方纔嗅的香氣更是催人情動,她只能掐着自己的手掌,用痛覺吊着自己的精神和理智。
她不想以這種結局毀在這深宮之中,讓自己的身子成爲蕭端和皇后算計中的一顆棋子。
離御花園近了,楚熒終於是沒了最後的力氣,不想讓自己跌坐的樣子太過難看,就扶着假山緩緩地坐下。
方纔就看見楚熒的面色不太尋常,又看見身後跟着林謠,江斜最後也是沒放下心來,酒喝了一半,便尋了個藉口出來了,順着方纔二人往御花園外走的方向走。
走到御花園的邊緣,已是沒有什麼人,江斜皺了皺眉,正欲往御花園外看看,忽然便是聽到,在不遠處的假山後面,有着女子輕輕的,帶着嗚咽之意的喘息聲。
帶着些痛苦,又含着點點嬌意,如同貓兒的叫聲。
此時宮中有宴,爲何會有女子孤身一人在此處?
江斜皺了皺眉,卻又想着,方纔楚熒便是順着這個方向離去,有些放心不下,最後還是往過看去。而那假山下面,抱着膝蓋坐着的小小的身影,不是楚熒的,又能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