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他意識到,世界上有這麼一個女子,她會奮不顧身地策馬奔向自己,也會如現在這般,等他安然回來。
三個小少年一聲不吭地站在後面,然後捂住了眼睛。
待楚熒被抱到江斜的馬上、坐在江斜懷裏的時候,楚熒人還是傻的。
背後是江斜的身子,江斜的手從後面環住她的身子,握住楚熒的手。江斜的下巴抵在楚熒的發上。
楚熒不敢動,她身子只要動一下,便能清楚地感覺到,江斜的下巴蹭在她的發頂。
“我們回吧。”江斜低頭,對楚熒說。
淡淡的青竹香環繞在楚熒的身邊,有溫熱的呼吸落在楚熒的耳畔。
冬天不應該是冷的嗎?楚熒模模糊糊地想。
或許是她從剛纔開始已經懵了,她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燙到近乎是要蒸發了,也只能迷迷糊糊地點點頭,感覺到江斜的下頜又蹭在了她的頭頂。
“可、可是我的馬……”
江斜輕笑了一聲,又伸手給她把毛茸茸的領子裹好:“不用你操心。”
當然,楚熒也看不到,把她抱在懷裏時候,江斜紅着的臉。
——這樣的氛圍屬實沒有能維持很久。
幾人繞開守衛的視線,回到營地的時候,便聽說了二皇子蕭宸獵獲兇獸,在此次冬獵中拔得頭籌的消息。
與此同時,另一個消息便是兵部尚書之子徐強欲在冬獵中行刺蕭宸,已被誅殺,徐強和殺手的屍體也被帶回去一併呈了上去。
這件事到底是攔不住的,方纔在林子中的時候,有了江斜的助陣,蕭端本就節節敗退,只能讓剩下的人掩護着才得以脫身。
冬獵結束,本該設一場慶祝獵得兇獸的宴會,皇上知此事之後勃然大怒,哪還有心情宴請此番來的臣子,而兵部尚書一家也早已被官兵們看管了起來。
全京城的人幾乎都知道,兵部尚書家同皇后的母家王家關係頗深,此事一出,皇后勢力的人皆是人人自危,誰都不敢多說。
太子蕭端自然是一個人回來的,一回營地之後就得知了皇后抱病的消息,連忙去皇后身邊陪侍去了。
楚熒略有些擔心地擡頭看了江斜一眼,又悄悄伸手,用手指去輕輕碰了碰江斜環着自己手臂衣袖上的破痕,沒敢碰到傷口。
她怕他疼。
待二人掩人耳目繞路回了承陽候府的營地,得了消息,蕭宸先回去養傷了,楚鳴也只是叫人帶話簡單地報了個平安,讓楚熒不要擔心。江斜回來之後也沒去見李柔,只是讓林三給李柔帶句話。
經過今日一事,自己又渾身帶了傷,倒不如早些歇下。
江斜沖洗過身上的傷口,換了身寢衣,從屏風後面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楚熒抱着藥匣子在後面安靜地站着。
“我給你上藥吧。”見江斜出來,楚熒對上江斜的眼。
江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他的傷口大多都在臂上和身上,二人成親兩月,同處一室、穿着寢衣時候還尚且有些小小的尷尬,若是要上藥……
“還是不必了——”
江斜耳根紅了,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