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鹹平城盛隆商會的請求,作爲拍賣會的監場護衛前去幫忙。
鹹平城是之前的東疆府會,因爲地處東疆中部,周邊交通四通八達,因此非常繁盛。
盛隆商會則是東疆老字號商會,信譽有口皆碑,深受百姓的信任。
每年開春,鹹平城都會在城內組織一場盛大的開春商會,吸引整個東疆內的商販來此販賣貨品。
傳言在這開春商會里,什麼千奇百怪的東西都有售賣,也有不少運氣好的,在商會里淘到過重寶。
因此每一年的開春商會都會吸引成千上萬的人們,從東疆各地趕來參加。
盛隆商會也會趁此機會,在鹹平城內舉辦拍賣會,將保留一年的寶貝,拿出來拍個好價錢。
正是如此,盛隆商會才向虎牙關駐軍發出請求,希望軍隊能派遣強者過來監場。
不是盛隆商會沒有財力僱傭民間強者,而是民間強者魚龍混雜,不能太過信重。
看在盛隆商會每年向虎牙關免費運送物資的份上,虎牙關一般不會拒絕盛隆商會。
雖然在拍賣會監場這種任務,一般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可一旦有了意外,後果便不堪設想。
不過牧陽既然已經做出抉擇,韓鳴也不好干涉。
兩人準備了一下後,便在牧陽選定任務的第二天出發了。
這一次韓鳴還準備帶上凝香,讓小妮子出去見見世面。
雖然東疆四季不明,但開春以來,天氣明顯晴朗了一些。
在一望無垠的曠野上行進時,頓覺毫無束縛的自由。
凝香撒了歡般,騎着老馬左奔右突。
牧陽不由朝着凝香多看了兩眼。
無論是清麗絕倫的面容,還是純潔無暇的笑意,少女的一舉一動都讓他怦然心動。
韓鳴並未在意牧陽對凝香別樣的目光,少年血氣方剛,對美麗的女子有嚮往和愛慕之心,再正常不過。
他只是坐在馬上,用黑布將盛陽破邪弓一圈一圈地纏了起來。
畢竟這盛陽破邪弓看起來太過扎眼,難免會被人注意惦記。
從虎牙關到鹹平城,快馬大概六天的路程。
一天黃昏,天色忽變。
方纔還能看到幾分薄光的曠野上,轉眼便是狂風呼嘯昏天黑地。
“得找一處背風地休息!”
風沙滿空,韓鳴的話聲都模糊不清。
衣袍飛揚的牧陽擡手指向遠處,“教頭,前面有火光!”
韓鳴微微眯起眼睛,擡眼一看。
果然。
“我們走吧!”牧陽興致勃勃地建議道。
韓鳴低應一聲,叫上凝香,騎馬朝着那處火光行去。
大風在空中呼嘯而過,發出狼嚎一般的嗚咽,之後便是茫茫黃沙遮天蔽日。
大概有百米之遠時,韓鳴已經看得清火堆旁坐着的一老一少。
他勒住繮繩,停了下來。
牧陽不解地問道:“教頭,爲什麼不走了?”
韓鳴嘴角輕輕一扯,沒有回話,看向了凝香道:“你去和人家打個招呼!”
凝香應聲後,一人騎馬朝着火堆旁走去
牧陽擔憂地擡眸看去,隱隱綽綽間,看到凝香和火堆旁的一老一少說了些什麼。
片刻後,那火堆旁的老者以血氣加持聲音,朝着韓鳴牧陽所在的方向,帶着些許笑意地朗聲長喝。
“同是趕路之人,兩位公子過來避風取暖吧!”
韓鳴這才輕夾馬腹,帶着牧陽走了過去。
路上,他開口解釋道:“這種人煙稀少的曠野臨夜相遇,千萬不要魯莽地上前叨擾!”
“碰到好說話的還好,碰到不好說話的,免不了會有一場血戰!”
牧陽聽到韓鳴所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記在了心裏。
韓鳴帶着牧陽未到近前,便先行下馬,老早便朝着火堆旁的老者拱起手來。
“風大天寒,多謝老人家能讓我們三人過來避風!”
那火堆旁的老者鶴髮童顏,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微微流露出八品的氣勢,笑呵呵道:
“出門在外,難免有寄人籬下的時候,給人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
韓鳴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慨嘆道:“如果所有人都能如老爺子所言多行善事,哪裏還會有這麼多的矛盾和廝殺。”
“哈哈哈哈,來,坐吧,剛烹的熱茶!”
老者聽到韓鳴所言,眼中的戒備之意少了幾許,笑意更加親和。
牧陽跟在韓鳴身旁坐下,看了一眼老者身旁的少女。
那少女相貌同樣出衆,只是比於凝香而言,少了幾分靈動之氣,多了幾許平常少女的拘謹和傳統。
牧陽擡眼看她時,她也剛好看了一眼相貌俊逸的牧陽。
四目相視,一時間少年少女都是面色羞紅。
至於韓鳴,在牧陽這等美少年的身旁,顯得平凡至極。
倒是凝香一心都在韓鳴身上,綁好了馬匹後,趕忙捧起老人遞來的熱茶,端給了韓鳴。
之後韓鳴便和老者就着熱茶,天南海北地亂扯了一通,最後才知道老人和少女是爺孫兩,也都是去鹹平城爲盛隆商會做監場護衛的。
兩人當即拍腿決議結伴同行。
如此一來,既能消減路途上的無聊,又能相互照應。
老人名爲白沙,少女名叫白清清,爺孫倆是地道的東疆本土人。
韓鳴尚未介紹自己和牧陽,老人便猜出兩人是軍伍出身,肯定是虎牙關駐軍中人。
韓鳴伸出了大拇指,頗有興致道:“您老真是料事如神,要不就再猜猜?!”
白沙沉吟着閉上了雙目,伸手輕輕捋起山羊鬍。
片刻他睜開老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道:“牧小子是個神箭手,你則是專門保護他的七品武者,但你絕不是神箭手!!”
“哈?”牧陽跟在韓鳴身旁,露出一副喫驚的模樣來。
明明是驚訝自家教頭爲什麼會被老者認定不是神箭手,在他人看來,卻像是被老者言中般。
韓鳴面露疑惑道:“爲什麼?”
老者略帶一絲傲意,“神箭手是遠距離殺敵的稀少職業,和一般人的氣勢截然不同,縱然沒有搭弓射箭,依舊能讓人感受到一股銳利的氣息。”
“你身上雖然同樣流露着一絲危險的氣息,但和那小子身上的銳利氣息不同!”
韓鳴聽完後,贊同地點了點頭。
白沙所言確實有理,神箭團大多手神箭手身上的氣息都是如此。
但修煉爆浪之後的韓鳴,卻和大多數人都不同。
弓,在搭箭拉弦之前,並不具備任何攻擊性和危險性。
因此修煉爆浪內弓時,其中有一點便是藏住氣息裏的鋒銳感。
“第二,神箭手因爲大量的練習,握弓的虎口處以及勾弦的雙指,都會覆蓋上一層厚厚的老繭,那小子手中的老繭非常明顯,而你卻用布條遮掩了起來!!”
說話間,白沙的目光便落在了韓鳴的雙手上。
韓鳴左手虎口處以及右手雙指,都用黑布條牢牢地纏繞了起來。
韓鳴低頭一看,無奈地搖頭笑了起來。
這自然是因爲數次極限開弓,導致他的虎口和雙指次次崩裂血流不止,爲了防範這種情況,才纏上的。
沒想到竟然被白沙誤認爲是低級的掩飾。
本來牧陽還想替韓鳴解釋一番,不過看到老者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模樣,也就忍住了。
如果當場直接解釋清楚,老者這一大把年紀,臉往哪放?!
“最後……”白沙正欲開口,忽然想到了什麼般,露出一絲難爲情的表情,及時忍住了說下去的衝動。
韓鳴毫不在意地咧嘴一笑:“儘管直言!!”
“不吐不快,那老夫就直言了,你身後的這把重弓雖然用黑布矇住,但根據老夫這麼多天的觀察,起碼有十石多重!”
白沙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開口道:“但凡名弓力求重量小弓力大,軍中普通弓手的重弓有些還不到半石重量!”
“哪裏會有十石多重的重弓,你背上的這把,絕不是什麼軍弓,而是僞裝而成的武器,對不對?”
韓鳴面色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正待白沙追問之際,凝香忽然興奮地喊道:“到了,到了,我們到鹹平城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