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心道莫非穆子源也知道當年的事情真相。
穆子源卻是不知夏蟬早已從南宮彥的口中發現真相,他越發靠近夏蟬,逼得夏蟬無路可退之時,與夏蟬保持一拳距離停下。
這才輕聲告訴夏蟬,“你的父親是給南宮雲義背了黑鍋,當年戶部被南宮雲義虧空,是南宮彥想了這個法子洗清南宮雲義,卻讓你父親白擔了個貪污的名聲,還連累你至此。”
他挑起夏蟬的一縷頭髮,卻被夏蟬一巴掌拍開手。
夏蟬羞惱至極,有點厭惡他這番輕浮的舉動。
沒想到穆子源看起來挺正經的一個人,背地裏竟是這般脾性。
他既然知道真相,肯定是個突破口。夏蟬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被夏蟬拍了一巴掌的穆子源也不惱火,盯着夏蟬的眼睛回道,“我也是因爲四年前你父親的緣故才得以進入戶部,在兩年前接任了你父親的職位。”
原來他是現任的戶部侍郎。之前她還擔憂,沒有辦法進入戶部找到關於四年前爹爹被誣陷的證據,沒想到穆子源便送上門來了。
不過二十出頭,便已經是戶部的四品侍郎,穆子源的本事看來不容小覷。
雖然她厭惡穆子源這番舉動,但難得穆子源主動說出爹爹夏銘被誣陷的真相,夏蟬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你有證據?”夏蟬自己問道。
穆子源被夏蟬這個問題問笑了,他知道夏蟬這是想要利用他,否則以他剛剛對夏蟬的輕浮舉動,夏蟬此時肯定是想要躲着他纔是。
可穆子源不介意道,“你若是想要證據,我可以給你。”
夏蟬沒想到,他竟會輕易鬆口幫她。
可她心裏沒譜,就怕穆子源又有什麼算計。
穆子源只是想逼着夏蟬向他靠攏。可他太高估了夏蟬的臉皮,夏蟬竟然什麼答謝的話都不給他,承諾更是沒有一個。
逼得穆子源不得不自己開口要求道,“我幫你,你最起碼也得答應我一件事吧。”
心想穆子源所求無非兩件事,這兩件事都有利於他穆家。
夏蟬並不想以此答謝穆子源,便道,“若是穆公子能幫我爹爹沉冤昭雪,他日我爹爹回到都城必然會親自感謝穆公子大恩。”
那你呢?
可穆子源笑了笑,卻沒問出口。
夏蟬這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態度,都怪他剛剛太浮躁沒有約束好他自己,否則現在夏蟬定然是對他感激涕零的。
不過沒關係,穆子源心想着,來日方長,事情或許還有轉機。就好比夏蟬現在,不是也從凌王府離開了嗎。
“對了,天還未大亮,你就從凌王府出來,小凌王可知道?”
夏蟬卻反問他道,“天還未大亮時,穆公子怎麼就在大街上了呢?不知所謂何事?”
二人的目光互不相讓,倒是令穆子源先推卻了,他倏爾一笑道,“我就當你是在關心我。我若是說我是爲了你才一夜未睡在大街上走來走去的,你信不信?”
沒想到竟被他救下夏蟬,這叫他不免一喜。
幸好阿達爾說他的計劃失敗了,被人發現了還被人打暈。
夏蟬並非不信他的話,而是更加懷疑,昨夜偷進凌王府的那個賊人,是否與穆府有關,又或許是不是穆子源安排的。
可眼下還不是敞開天窗說亮話,把一切都拿出來對峙的時候。她還需要穆子源這個關鍵的人物,幫她從戶部拿出爹爹夏銘被誣陷的證據。
“走吧。”
穆子源忽然撤開對她的桎梏,轉身離開道。
夏蟬頓時緊張道,“去哪裏?”
穆子源回身一笑,“帶你去喫點東西,證據的事情,我會替你想辦法。”
這是拿證據來要挾她了。
夏蟬只得跟上他,隨着穆子源去了他的那家羊肉湯店。
果然在清晨,還是喫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更讓人舒坦。
噴香濃郁的羊肉湯,薄切的羊肉,蒜青和辣醬,看的夏蟬食指大動。有美食在前,她也不跟穆子源再客氣。
經過今早的事情,夏蟬算是看出來了,穆子源這廝看起來光明磊落正人君子,實則也不過是個虛情假意的貨色。
不可深交!
夏蟬十分懷疑,昨夜的那個賊人是不是他穆子源派去的人。
一碗羊頭湯喝下去,帶着蒜青,喝了個精光,卻一片肉也沒喫。
穆子源感嘆道,“若是來我店裏的客人都像你這般,我怕是要賺的盆滿鉢滿了,光是叫店中只熬湯就好了,省的許多買肉的錢。”
夏蟬白了他一眼,喫人嘴短,她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
夾起一塊薄切的羊肉,沾着辣醬送入口中,細嚼慢嚥起來。
待一塊喫完,夏蟬忽然想到,她也會廚藝,若是她在長樂城中開一家店,喫住便都能解決了,而且南宮禪還能找個由頭來看她。豈不是一舉幾得。
“我家的羊肉這麼美味,還是這辣醬好喫,竟叫你喫的笑了?你若是喜歡,不如就做這店中的老闆娘,保管一日三餐都有的喫。”
他竟像個無賴一般推銷起了自己來。夏蟬又白了穆子源一眼,說道,“我,夏蟬,此世只認定南宮禪一個人!”
穆子源也不生氣,笑道,“他還真是讓人羨慕。不過你這般直呼宣王之前的名諱,也不妥帖。我是知道你與他的關係,他自然也不會在意,以後,還是注意點好。再說他現在改名了,君佑。君,自然指皇上,皇上庇佑。好名字,比禪要好多了。”
夏蟬心想,再怎麼改,他也是她心裏的南宮禪。
即使她打定了主意要離開異世,南宮禪也已牢牢印在她的心裏,此生怕是不會輕易忘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