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實,寧知緩緩睜開眼睛。

    之前,她一直都當作是完全任務,覺得小陸絕可憐又可愛,還充滿新鮮感。

    這一次回來,她心裏悶悶的。

    以前她希望小陸絕記得她這個天使姐姐,現在,她反而希望他不要記得她,不要一天一天地數着與她碰面的日子。

    夜裏很安靜。

    寧知轉頭看向旁邊眼睛緊閉的陸絕,昏黃的燈光下,他輪廓分明,已經褪去了眉間的青澀,額前的劉海服帖着,像小陸絕一樣,透着乖。

    她往他身邊挪近了一點。

    伸出的手偷偷摸了摸他的頭髮,寧知溫聲道:“小絕絕,好夢。”

    第二天,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室內,微風吹過,淺藍色的窗紗輕輕拂動。

    寧知醒來的時候,陸絕已經起牀去晨跑了,這麼久以來,她都沒有見過陸絕懶牀,或者睡懶覺,生物鐘比鬧鐘還準時。

    她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懶洋洋地離開大牀。

    這時,門被敲響。

    寧知打開門,“華嫂,有事嗎?”

    華嫂回道:“太太讓我喊二少夫人你下樓。”

    寧知疑惑,“有說什麼事嗎?”

    華嫂:“大少爺爲了二少爺聘請專家已經來了,太太的意思是讓二少夫人你陪同去醫院。”

    寧知之前聽陸深遠說過爲陸絕找了一位醫生。

    經歷過幾次陸深遠在小時候針對陸絕的事,寧知現在對陸深遠疼愛陸絕這個弟弟的人設,保持了懷疑的態度。

    或許他小時候是出於小孩爭取大人寵愛的妒忌心理,又或者是對討厭陸絕的惡作劇,長大後,他成熟,成爲了一個照顧弟弟的好哥哥。

    但寧知更偏向於,陸深遠並不是突然醒悟做好哥哥,他在矇騙衆人,做表面功夫。

    “好,我知道了。”寧知也想知道,陸絕現在的病情如何。

    寧知換了一條裸粉色的裙子,她現在的皮膚白了不少,很適合穿這樣甜甜的顏色。

    她下樓,看見陸母和陸深遠,林恬恬都在,陸父應該去公司了。

    陸母今天的氣息很好,她對寧知說道:“你下來了,待會喫過早餐,我們一起帶小絕去醫院,醫生已經在等候了。”

    接着,陸母又說道:“小絕對醫院很排斥,你幫忙勸一下他。”現在,他只聽寧知的話。

    寧知點點頭。

    她的目光不經意掃過對面的林恬恬,驚訝地發現,對方的嘴上長了一個水泡,她眼底泛着微青,像是沒有休息好。

    對比起之前她光環盛滿的時候,現在林恬恬才缺失20%的光環,已經開始變得狼狽。

    寧知覺得,如果林恬恬被打回原樣,估計要瘋吧,她挺想看看。

    林恬恬這兩天確實急得上火,她之前拿項鍊去修理,玉上的小裂痕已經被填補,看不出之前裂開的痕跡。

    然而,她發現,哪怕把玉修補好,她依然沒有辦法從寧知身上把光環再一次奪取回來。

    看着面前皮膚變好,五官也變得立體的寧知,林恬恬怎麼看都覺得礙眼,同時,她心底隱隱覺得不安。

    她的玉爲什麼會出現小裂痕,光環爲什麼返回到寧知的身上後,她不能重新奪取。

    寧知沒有在意林恬恬偷偷打量她,也不擔心林恬恬知道她把光環拿回去,她作爲一個小偷,難道還能不要臉地質問主人爲什麼把她偷的東西拿回去?

    這時,陸絕晨跑完回來。

    他穿着一身紅色的運動服,額上,眉骨處,還有挺拔的鼻樑上都沾了汗。

    清冷,又性感。

    陸母知道自己跟兒子說話,他必定會聽不見,她直接讓寧知跟他溝通。

    寧知陪同陸絕上樓換衣服,她告訴他,“陸絕,喫過早餐後,我陪你着你去醫院一趟。”

    陸絕悶聲往房間走去。

    寧知柔聲說道:“只是做個檢查,我會陪着你。”

    好一會兒,陸絕才應聲,“嗯。”

    剛應聲,他當着寧知的臉,直接把衣服脫掉。

    寧知避之不及,她的眼睛正對着他的胸膛。

    寬壯,結實,薄薄的一層肌肉,勻稱地分佈着,一點贅肉也沒有。

    她的視線下移,目光落在他那勾勒分明的線條上,順延着腹部,一直往下,沒入褲子裏。

    寧知摸過那裏,還得到了十四個小太陽,她沒有想到手感這麼好的地方,看頭也這麼足。

    陸絕的手放在了衣櫃的花襯衫上,但旁邊站着寧知,他抿着脣,手略過花襯衫,只拿了一件紅色的恤衫。

    陸絕穿上衣服後,寧知看到他的手搭在褲腰上,她正要偏開頭,下一秒,她已經被鮮豔的花色晃了眼。

    醫院裏。

    醫生重新對陸絕做了診斷,鑑別,還有精神檢查,體格檢查還有心理評估,還有一系列的輔助檢查。

    寧知緊張地看着醫生手上的孤獨症行爲量表,她已經救過陸絕四次,她覺得最近陸絕的自閉症是有改善的。

    之前的陸絕從不敢與她對視或者看她,現在他的目光會在她的臉上停留幾秒,更甚至,他能與她對視。

    等待出結果的時候,寧知在外面等着。

    林恬恬因爲臉的關係,這兩天她讓經紀人把通告改了日期,她想看到寧知失望,痛苦的樣子,便陪同陸母一起來了醫院。

    她走到寧知身旁,近距離,她發現寧知不僅皮膚變白了,就連五官也精緻不少,現在的寧知不再是光環盡失,樣子普通。

    林恬恬眸色暗了暗,眼底藏着不悅。

    她對寧知開口:“陸絕之前短時間內失控了兩次,他的病情一直在加重,最好的辦法,是醫生開一些藥,控制他的病情。”

    寧知挑眉,“你是醫生?你說開藥就開藥?”

    林恬恬呼吸一窒,她體貼地告訴寧知,“陸絕病情加重的話,他的行爲變得衝動,攻擊人,還有可能自殺,用藥物控制是維護他還有別人的安全。”

    “你作爲他的身邊人,最容易受到傷害。”林恬恬一直盯着寧知的臉,仔細觀察她的神色,她期待看到寧知露出痛苦,對陸絕厭惡的神色。

    然而,都沒有。

    寧知臉上的神色平靜,甚至冷冷地看着她,“醫生的診斷還沒有出來,你怎麼知道陸絕的病情就一定會加重?還是說,你能預測未來?”

    林恬恬被寧知眼裏的冷意震懾,她想到自己做的夢,心裏一亂,她解釋:“以前你都喜歡向我傾訴,我只是關心你而已,你不喜歡聽,我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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