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繃得緊緊的，一點也不像她那樣柔軟。
“後背已經擦完了，你轉過身。”寧知覺得自己的手掌心熱熱的。
陸絕沒有動，他的腰上還有酥酥的，麻麻的感覺，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寧知還以爲他睡着了，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腰，“陸絕，你睡了？”
輕輕的一下，激得陸絕鬆開了咬着的枕頭邊，一個翻身，轉向寧知，“沒睡。”
寧知看見，他的眸子晶亮晶亮的，又藏着幾分羞澀，冷白的俊臉被枕頭壓出了紅印。
還沒有碰他，陸絕頭頂的顯示框裏依然陸陸續續彈出小太陽，看來，他很喜歡擦香香。
燈光下，陸絕漆黑的眼睛倒映着光，更亮了，現在這樣直直地躺着，他能看到知知。
他覺得知知的小手就像是一條滑滑的小魚兒，在他的身上溜來溜去，他好喜歡呀。
第二百二十個小太陽。
第二百三十個小太陽。
……
直到第二百八十個小太陽的時候，寧知突然收回手，她拉扯過一旁的被子，直接蓋在陸絕的身上。
她的眼睛像是被燙了一樣，趕緊收回目光，“好了，擦完了，睡覺吧。”
陸絕低低地“嗯”了一聲，像是有點不滿足，他有點熱，不想蓋被子。
“蓋着，不能拉開。”寧知按住了他的手。
陸絕小眼神委屈地看着她，“知知，熱的。”
寧知捏捏他熱熱的臉，有點狠心，“忍着。”
接下來的幾天，寧知陸陸續續爲陸絕又擦了幾次香香。
可能對陸絕來說，他對塗抹香香這件事很有新鮮感，讓她成功拿到了516個小太陽，不過，幾次之後她再怎麼塗抹，都沒有小太陽了。
寧知的小庫存裏原本有544個小太陽，加起來後來拿到的，現在一共有1060個小太陽。
足夠她穿回去了。
週五這一天，寧知下午只有兩節課，放學的時候，她讓保鏢開車去宋大海的家。
不知道爲什麼，想到陸絕因爲小宋頌的腿而生氣，她一直惦記着這件事。
車子依然是停在小巷子口，巷子有點窄，車子開不過去。
這一次，巷子附近很安靜，並不像上一次那樣，吵雜一片。
車子裏，寧知降下車窗，她看見蹲坐在黑色鐵門前的小宋頌，隔壁門口，老奶奶坐在小板凳上，像是藉着夕陽的光，縫補着衣服。
周圍並不見宋大海的身影。
寧知推開車門，她走下車。
保鏢趕緊跟着下車，想要跟上前。
“你在車子這裏等着就行，有什麼事，我會喊你。”寧知說道。
保鏢趕緊應聲：“是，少夫人。”
寧知關上車門，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又打開了車門，從包包裏掏出了東西，握在手裏。
她再次關掉車門，往巷子裏走去。
灰濛濛，殘舊的巷子裏，多了一抹裸粉色的身影。
寧知來到小宋頌的面前，她半蹲下來。
這樣近距離看着，寧知發現，對比起一年多前，小宋頌真的瘦了很多。
“小宋頌，還記得我嗎？”寧知輕聲問他。
小宋頌擡起眼簾看她，卻不應聲。
旁邊，餘婆婆看見突然出現在這裏，面生的又漂亮的女孩，她很驚訝。
餘婆婆停下了手裏的針線，說道：“這孩子不會說話。”她問寧知，“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寧知她知道這位奶奶對小宋頌很好，她說道：“我之前機緣巧合，幫過他還有他爸爸。”
上次在商場裏，她幫宋大海賠錢給高跟鞋女人。
餘婆婆聽到寧知幫助過宋大海父子，她說道：“小姑娘你的性子真好。”
在她老人家眼裏，願意助人的人，都是善良的。
“你是來找宋大海的？”餘婆婆用針輕輕撓了撓頭頂，她說道：“宋大海喝了酒，現在已經睡了，你要找他的話，只能等晚上過來，他纔會酒醒。”
“不是，我是過來看看小宋頌的，他爲什麼會被關在門外？”寧知皺眉。
“宋大海每次喝酒後，要不是打孩子，要不就是把孩子丟出來。”餘婆婆疼惜地看着小宋頌，“關在門外還好，至少孩子不會捱打，不過就是擔心孩子這麼小被人拐走。”
所以，每次餘婆婆看見小宋頌被關門外，她就會搬着小板凳出來，一邊守着他，一邊縫縫衣服。
寧知的眸色沉了沉，她看到小宋頌手臂上的淤青。
餘婆婆嘆了口氣，“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捱打了，都不會哭，可能是這樣，宋大海纔會毫無顧忌打他，真是造孽。”
餘婆婆是一個人獨居的，她的子女在異地工作，所以平常她有時間就會照顧一下小宋頌。
寧知知道小宋頌爲什麼被打也沒有哭，他跟小陸絕很像。
“有時候，我們這些鄰居也會勸勸宋大海，不過到底是他的家事，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餘婆婆又嘆了口氣，“小宋的媽媽丟下他就走了，宋大海的氣都撒孩子身上。”
“奶奶，你見過小宋頌的媽媽嗎？還記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寧知問道。
她派去的人還在調查，宋大海和小宋頌的母親結婚並沒有登記，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照片，暫時很難查到對方的相關資料。
餘婆婆回想了一下，“個子還挺高的，我記得她的嘴角有一顆痣，眉頭那裏也有一顆紅痣，瘦瘦的，鼻子不高，她很少在鄰居面前露臉，其他的我不太記得了。”
寧知點點頭，“謝謝奶奶。”
至少她知道了小宋頌的媽媽嘴角有痣，眉頭有紅痣這個重要信息。
寧知看向宋頌，小傢伙神色呆呆的，小腦袋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的眼睛很黑，很圓，倒映着她，但寧知知道，他不是在看她。
寧知輕聲說道：“你不喜歡姐姐，但你喜歡陸絕哥哥對不對？”
小宋頌是知道陸絕是誰，在火災裏，他就聽到有人喊大哥哥陸絕這個名字。
他黑溜溜的大眼睛變得有神了，他看着面前的寧知，像是在問大哥哥呢。
寧知猜對了，她伸出手，想要摸摸小宋頌的頭，下一秒，被他閃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