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絕對不能失敗,好不容易就要成功了,她決不能半途而廢。
強吸了口氣,擡手掀開了花轎的簾子。
一身大紅色的嫁衣在這裏顯得格外刺眼,奶孃見狀連忙走了上來,“小姐,你怎麼能一個人出來了,新娘子自己出花嫁,可是大不吉利的事阿。”
洪錦自嘲的笑了笑,“奶孃,我這花嫁都停在王府門口這麼久了,也不見得有人出來相迎,這就是吉利的事嗎?”
奶孃聽了她的話,心裏越發的心疼起來。
王府的大門總算是有了動靜,只見管家劉伯從大門旁邊的側門裏走了出來,平靜的臉上沒有半點的愉悅,只是淡淡的憋了洪錦一眼。
“王妃說了,讓你們進來。”
劉伯的話無疑讓洪錦的心越發的涼了下來。
見總算是有人露面了,奶孃越發的控制不住,“那還不趕快開了府門,讓花轎進門。”
劉伯瞧着她張牙舞爪的樣子,眸光一暗,一邊的洪錦連忙拉了拉奶孃的袖子。
“算了。”洪錦開口道。
奶孃雖然心中不甘,但是卻也知道不是鬧得時候,只是心中越發爲小姐不值。
劉伯讓了讓身子,“進來吧。”
言罷,便徑直的回了院子,只留下一個開着的側門。
府中的正門,向來都是府中的正主才能夠出入的,這一次開了側門讓洪錦出入,無疑是不承認她的身份。
“你們攝政王府實在欺人太甚。”奶孃見狀,氣得直跺腳,一張老臉被氣的發漲。
洪錦強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只要能夠順利的進入王府,無論如何自己也只能忍下去。
這傳遍京城的一場婚事,竟然是如此的潦草,着實可笑。
進了王府,劉伯帶着人直接去了廳堂,洛玄澤和林小酒兩個人端坐在殿前。
“妾身參見王爺。”洪錦上前恭恭敬敬的回道。
這本是她的大喜之日,是她心心念唸的日子,卻不知爲何會這般淒涼。
洛玄澤沒有說話,眼神甚至都沒有看向她,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引得洪錦心裏越發不甘,強忍住心中的不耐,洪錦微微仰頭,嘴角帶着極盡溫和的笑意,接過奶孃遞過來的茶水小心的奉上。
“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還希望姐姐以後多多關照。”
看着面前蒙着面紗的女子,林小酒忽而在嘴角揚起淡笑,對着洪錦搖了搖頭,“你這記性還真是不好,我記得之前可是說過,我母親從未和我說過有個妹妹,更何況你也大我幾歲,這姐姐我可當不起。”
林小酒說完,接過小蘭遞上來的安胎藥喝了幾口,眉角輕蹙。
一邊的洛玄澤見狀,十分自然的拿起盤子裏的蜜餞放在林小酒的嘴裏,兩個人親暱的動作更讓洪錦顯得格外多餘。
“王爺,喝茶。”洪錦笑着上前,端着茶水遞給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伸出去的胳膊僵硬在半空中,洛玄澤一直沒有說話,洪錦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僵硬起來。
在顧不得別的,奶孃的額頭使勁的磕在地上,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是鐵青一片。
冰冷的眉眼掃過兩人,漆黑的雙眸帶着嗜血般的殺意,在配着這一身黑色的衣服,更顯得讓人懼怕。
這個時候把洪大人搬出來,這奶孃還真是聰明。
“若是洪大人知道,你家小姐這麼不顧身份的嫁入王府,只怕是會氣的從墓裏跳出來。”林小酒輕笑着說道。
洪錦強吸了一口氣,這本就是她的選擇,不管在難也要忍下去。
“王妃說笑了,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還希望王妃能顧高擡貴手。”洪錦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開口道,到時沒有了剛剛的那般親暱。
林小酒直接伸手打斷,“錯了。”
洪錦一愣,不明白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什麼錯。
放下手中的杯子,林小酒一步步來到洪錦身邊,凌厲的目光上下的打量着她,讓人覺着在她的面前彷如是透明的一般。
洪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微微側身避開了她的視線。
“我這個人,着實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也沒有那麼大的胸襟容人,這王府只有一個王妃,你是妾,即是奴,談不上一家人。”
林小酒平淡的聲音如刀子一般,直直的插在洪錦的心口。
強壓制住心中的怒火,目光朝着洛玄澤看了一眼,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洪錦只能諾諾的點了點頭。
“王妃教育的及時,洪錦明白。”
林小酒到是佩服她這能屈能伸的定力,這樣的人明明知道洛玄澤的心並不在她的身上,卻費勁了心思要加入王府之中,若是沒有目的怎麼可能。
一場本應該熱鬧的婚禮,就這麼草草了事,甚至連賓客都沒有。
喜房裏,奶孃眼看着之前的佈置的大紅喜字被下人盡數撕掉,一張不滿皺紋的老臉滿是委屈。
雖說這婚事本不是攝政王所願,但是怎麼也不能這麼欺負人阿。
“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奶孃看着鏡子前的女子,滿臉心疼。
洪錦是她親手帶大的,雖說洪家被問罪,洪錦的身份是罪臣之女。
但是依着她的才學,完全可以不必承受這些。
洪錦深深的吸了口氣,一手將桌子上的杯子掃在地上,將這一日內所承受的委屈盡數發泄。
奶孃見狀,連忙上前小心的勸慰道,“小姐,攝政王沒有那份心,你又何必還念念不忘啊。”
這麼多年來,攝政王在洪錦心中的地位她是清楚的,只是這樣的人着實不配他們小姐如此在乎。
“夠了,奶孃,這些事情我都明白,也知道應該怎麼做,咱們現在到了王府中,很多事情日後都要小心行事,我不希望再出什麼亂子。”洪錦的聲音裏帶着幾分嚴肅。
奶孃跟在洪錦身邊許久,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洪錦和自己這般說話,被嚇了一跳,而後點了點頭,不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