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它在乎!

    眼前這和藹的大和尚,便是西方教大教主。

    亦是未來的佛教佛主,謂之南無,阿彌陀佛。

    這是李清第二次見他了。

    只不過第一次見他,卻是一念意識投影,而如今,卻是真身。

    對於這等佛主,憑以一己之力創立可和道家平分秋色的佛教的聖人。

    李清即便不喜,也會帶有幾分敬意。

    是以輕輕點了點頭,擡手也還了一禮,淡笑道:“寡人得見西方教大教主,亦是有幸也。”

    隨後,他就又看向了那些沙彌。

    好嘛,一個個皆是後世有名之佛。

    當先是釋迦牟尼,繼而金蟬子,再是藥師王,琉璃光王,彌勒王,地藏王等等等。

    只不過這幾位後世的大佛祖,如今卻還都聲名不顯。

    而李清的目光則是着重的看了一眼金蟬子。

    這傢伙可是先天生靈中極其少見的昆蟲所屬,謂之六翅金蟬,屬於至陽至剛,且又至毒之物。

    本來阿彌陀佛退位歸隱大道之後,他與釋迦摩尼皆是有力的佛主競爭者。

    畢竟是一個是大弟子,一個是二弟子。

    奈何他運氣差的很,在最後關頭,悟佛法悟出了叉子,竟是走向了極端。

    反而參出了和佛法完全對立的道路。

    因此,西方教佛主之大位,就傳給了釋迦摩尼。

    而後阿彌陀佛欲讓他好好參悟,重新悟道,待後世釋迦退位,他再繼承佛主之位。

    可惜,這貨沒了阿彌陀佛壓制,骨子裏的暴虐被嫉妒所牽引,最終爆發。

    最後竟是當着無數佛子,僧徒的面,駁斥了釋迦牟尼的佛法傳道。

    釋迦摩尼大怒,反手便以代師教訓的名頭,毫不留情的將他這個阿彌陀佛的二弟子給打散了真身。

    只留一絲魂魄,混混沌沌的投胎去了。

    而這一戰,也算是徹底定下了釋迦摩尼的絕對權威,從此再無人對他佛主之位有任何意義。

    這金蟬子見人皇一直看自己,一時間有些詫異,俊俏的面容亦是看着人皇,一副你看我,我看你,看誰能看的過誰的架勢。

    李清頓時笑了笑,便收回目光,對着接引道:“教主混元無極大道傍身,當該知道寡人爲何而來,寡人便不進去了,就在此問問教主,可能出極樂淨土,前去坐鎮汜水關?元始不動你不動,元始若不要臉出手,以大欺小,你便出來阻止一二即可,如何?”

    接引滿臉的笑容頓時爲之一滯。

    他本是打算開口,邀請人皇前往西天極樂淨土中央坐上一坐,卻沒想到,這人皇竟是如此直截了當,上來就把話給挑明瞭。

    一時間,接引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李清神色平淡,看着接引,等待着他的思索。

    準提站在邊上,也是眉頭挑起。

    大兄,到底能不能出極樂淨土?如果出了,會對大兄造成多大影響呢?

    若是影響太大,那這人間劫數,倒不如不參與了,畢竟自身混元無極大道,纔是最重要的。

    只見接引站在原地考慮了一會後,便輕聲嘆息道:“陛下,你有所不知,貧僧當年一見蓮花,頓悟大道,此大道,貧僧之前已經和陛下講過,此番也就不再多言,只是陛下可知,這洪荒世間,有多少生靈嗎?”

    李清淡淡道:“有多少?”

    接引嘆道:“無窮盡之多。”

    說完,接引搖頭道:“如此之多的生靈啊,貧僧即便從未放棄過心中的道念,卻也不免生出一股無力。

    “呵。”

    卻是李清,忽的發出了一聲冷笑。

    這一聲冷笑,直讓準提眉頭一挑,目中浮現怒火。

    這人皇,對自己不敬也就算了,可若是對大兄也如此放肆,那他,可真就不能忍了!

    其餘等佛子,亦是面帶不悅的看向了李清,他這一聲嗤笑,太不合時宜了!

    只有接引面色平淡,甚至帶着一絲悲苦之色,看着李清輕聲道:“人皇,何故發笑?難道貧僧肺腑之言,如此好笑嗎?”

    李清看着接引,淡淡道:“寡人非是笑你肺腑之言,而是笑你,太過瞻前顧後,優柔寡斷!”

    “瞻前顧後?優柔寡斷?人皇這是嘲諷貧僧自欺欺人吧?”

    接引輕聲嘆了口氣道:“非是貧僧自欺欺人啊,而是心中道念所致,只能建極樂淨土以求圓滿,否則道念早晚必會崩潰。”

    李清淡淡道:“別多想了,寡人就是說你優柔寡斷!你既發下大宏願,渡世間生靈,這本就是無上大道,圓滿無極,卻因何擔心道念崩潰?此不是自相矛盾?”

    “陛下,何解?”

    接引眉頭微皺輕聲問道。

    李清看着接引,緩聲道:“你且聽寡人給你講一個故事。”

    “哦?願聞其詳。”

    接引看着李清,面露期待,這位人皇,能給自己講什麼故事呢?

    “寡人當年曾遊歷東海,在東海海岸,觀看風景。”

    李清揹負雙手,緩聲道:“那一日,海水初退,海岸邊上,便留有不少的小魚小蝦,在水窪小坑之內,掙扎扭動,而這些小魚小蝦的結果,想必不用寡人說,教主也該知道結果。”

    “哎。”

    接引一聽,便嘆了口氣道:“待海水蒸乾,這些未曾順着海浪迴歸海里的魚蝦,定是要死的。”

    李清點了點頭道:“不錯,此也是常事爾,海岸每日不知要死去多少,實屬常態。”

    “陛下到底何意呢?”

    接引聽不明白。

    李清則是繼續道:“但寡人那一日,卻見到,一個從小生活在海邊漁村內的孩童,他竟是沿着沙灘走,每見到一個水坑,便將裏面受困的魚蝦,重新丟入海內。”

    “這孩童有大善念啊。”

    接引聽的點頭不已,讚歎說道。

    李清淡淡道:“而寡人見此,便上前疑惑詢問,孩子啊,你做這些這有什麼用呢?這一望無際的沙灘上,不知有多少擱淺的魚蝦待死,你這麼做,誰會在乎呢?”

    接引聽的直嘆息一聲,面上悲苦之色越發明顯。

    衆生皆苦,他如何渡的完?

    李清卻是看着接引道:“你猜,那孩子怎麼回答寡人?”

    接引看向李清,眼中全是好奇。

    只見李清揹負雙手,緩聲道:“那孩子沒有理會寡人,而是依舊一個一個的水坑搜尋,將一條條的小魚蝦丟入海水,同時歡快的喊着,它在乎,它在乎,它也在乎,它也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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