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曾說：“越國公素，志度恢弘，機鑑明遠，懷佐時之略，包經國之才。”</p>
這段話中，雖有楊堅對愛臣的盛讚，但是楊素也的確有本事。楊霜準備組建自己的勢力，自然要網羅能臣武將。</p>
他看了一眼楊素的妹妹，小姑娘年紀不大，容貌可人，但此時也被嚇得瑟瑟發抖。</p>
這麼單薄，真若打三十廷杖，不死也得臥牀不起。</p>
所以楊指着禁軍校尉，揮了揮手。</p>
校尉趕忙上前，恭敬道：“殿下，卑職在。”</p>
楊霜伸手入袖，取出一把金豆子，說道：“伸手。”</p>
校尉一愣，但還是雙手做捧起姿勢。</p>
楊霜將金豆子倒他手心，說道：“請你的弟兄去花樓逛逛。這丫頭雖然因爲敲響了登聞鼓要被處置，但畢竟是爲了兄長，又從易州趕來，此乃情義，也不容易，過會廷杖時儘量手下留情。我相信你們中有些人也有弟弟妹妹，將心比心，你覺得呢？”</p>
校尉點了點頭，連忙道：“請殿下放心，卑職知道怎麼做。”</p>
楊霜點點頭，這才帶着諸葛琉璃入宮。</p>
行走的路上，諸葛琉璃柔聲說道：“殿下真的變了，不僅懂得憐香惜玉，而且還考慮周全。今日的舉手之勞，救了那個姑娘。”</p>
若是楊霜以前的性格，會直接藉助身份處理這件事，這不是不可以，但傳到他人耳朵裏，以訛傳訛，便是他霸道，甚至仗勢欺人，甚至會有更不好的名聲。</p>
而現在楊霜的處理手段就非常溫和，收買人心，以理服人，禁軍收了好處還會暗中稱讚他仁義，傳出去後，也是一種名聲的加持。</p>
所以一把金豆子價格不菲，卻沒有一絲浪費。</p>
“人只有經歷挫折，纔會成長。”楊霜笑着解釋。</p>
諸葛琉璃點點頭，想到了剛剛那少女的柔弱，忍不住道：“殿下，就算禁軍手下留情做做樣子，那位姑娘也會受傷。要不我們好人做到底，把她帶回王府吧。我看她雖然文弱，但眉間倔強，蠻可憐的。”</p>
楊霜正有此意，正好方便他詢問楊素的情況，於是點頭道：“好，就依夫人的。”</p>
於是便安排一名禁軍代勞，把受過刑的楊晴送去明王府。</p>
而楊霜和諸葛琉璃則去慈寧宮，嚮明德太后請安。</p>
一個時辰後，楊霜和諸葛琉璃返回明王府。</p>
“那名姑娘送回來了嗎？”剛剛入府，諸葛琉璃就問向府中下人。</p>
下人應道：“回稟王妃，人被安置在客房休息，已經請女醫看過傷勢了。”</p>
諸葛琉璃連忙朝着客房走去。</p>
楊霜跟在身後，感慨自己穿越遇到一個好媳婦，不僅漂亮，而且心懷慈悲，家有賢妻勝萬金，萬一娶的是容嬤嬤，那這輩子就完蛋了。</p>
來到客房前，諸葛琉璃已經進去，楊霜停在了院中。</p>
韓擒虎已經從刑部趕了回來，拿到了楊素一案的罪證。</p>
楊霜接過案件公文，看完始末，眉頭立即蹙起。</p>
楊素毒殺父親，此父雖非親生父親，只是養父，但也是大逆不道的罪行。</p>
案件中有人證有物證，能證明楊素和養父發生爭吵，能證明楊素買了毒藥，事發時，楊素和養父喝酒，趁機毒害了他。</p>
雖然楊素下獄後，極力聲稱自己是冤枉的，但人證物證都在，根本無法自證清白。</p>
此案移交刑部、大理寺後，都是定的秋後問斬，但楊素堅稱自己是冤枉的，按照大隋律，只要罪犯喊冤，案件必須重審，但重審也就是走個過場罷了，畢竟人證物證都擺在那裏。</p>
此案最後上呈陛下，對於楊素死不認罪的囂張氣焰，陛下的暴脾氣上來，直接硃批敲定死罪。</p>
算算時間，距離問斬僅有十餘天。</p>
合上公文，楊素問向韓擒虎：“宮內有什麼消息？”</p>
“回稟殿下，登聞鼓響，陛下臨朝，得知是爲死囚楊素伸冤，便訓斥了兩聲，沒有過多的詢問。”韓擒虎說道。</p>
楊霜點了點頭，此案證據確鑿，人證物證齊全，完全沒有翻案的證據，所以就算楊素喊冤，也無濟於事。</p>
“看來，本王要去死牢走一遭了。”</p>
楊素有了決斷，但去之前，還得問問楊晴。</p>
擡腳走進房間，就看到諸葛琉璃正陪着楊晴說話，只見她雙眼通紅，但卻咬着貝齒，不讓悲傷流露。</p>
看到楊霜後，楊霜忍着疼痛下牀，跪下叩頭：“民女拜謝明王殿下施救之恩，殿下的恩情，民女無以爲報，只能給殿下磕頭了。”</p>
楊霜受她跪拜，不然這姑娘的心裏會過意不去，待她拜完，諸葛琉璃才扶她起來。</p>
看來禁軍果然手下留情，她還能站立，說服那三十廷杖的力度極小，只是做做樣子。</p>
“本王有話問你，你大哥楊素當真是被冤枉的？”楊霜問道。</p>
楊晴連連點頭，“我大哥爲人孝悌，豈會毒害父親？縱使他不是我們的親爹，但對我們無微不至，視我們爲己出，我大哥豈會加害？”</p>
楊霜又道：“但案件公文上說，楊素和你們的父親有恩怨，發生過極大的爭執，這就爲了什麼？”</p>
“回稟殿下，我大哥志向高遠，準備從軍報效朝廷，去邊關抵禦外敵，但父親想讓他繼承家業，這才發生了劇烈爭吵...”</p>
楊霜把她知道的情況如此告知。</p>
在案件公文中，楊素雖然也解釋了爭吵的原因，也解釋了買毒藥的目的，但依然都是口說無憑，像是故意脫罪。</p>
就在這時，楊晴又跪了下來，哀求道：“民女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沒有資格懇請殿下出手相助，但時至今日，民女已無其他辦法了。殿下若是相助，民女願意用性命報答殿下。”</p>
說罷，又是叩頭。</p>
楊霜扶她起來，安慰道：“本王會去死牢走一遭，若你大哥真是冤枉，本王會盡力，你先安心在府中住下。”</p>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楊晴激動地眼淚冒出，再也控制不出情緒。</p>
接下來，楊霜沒有耽擱，讓韓擒虎準備車馬，前往刑部大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