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靖走下馬車,看着眼前氣派的府門,以及鎏金匾額上的“明王府”三個字時,他震驚的看着楊霜,問道:“楊公子,你是...是明王殿下?”
楊霜笑道:“抱歉李兄,我不是有意隱瞞,還請你見諒。”
“豈敢豈敢。”李靖恭敬行禮:“小人身份卑微,豈敢叨擾王府?”
說罷,李靖便心生去意。
但楊霜卻攔不住了,說道:“李兄,我和你相處是始於才華,終於品質,而不是看身份或者地位。在我看來,李兄不是一個迂腐之人,更不會畏懼權勢。李兄行走江湖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我這屈屈王府,有何住不得?”
頓了頓,楊霜語氣真摯道:“我和李兄一見如故,相交李兄這個朋友,所以特請李兄來府上暫助,此乃我的心意。如果李兄覺得不合適,我也能理解,絕不挽留。”
這話說到這裏已經很給李靖面子了,如果李靖真的不願意住,那就說明沒有結交之意,如果真是這個結果,楊霜會讓韓擒虎立即動手。
不過這個結果沒有出現。
李靖雖然本領高強,但畢竟還沒有達到前世衛國公的層次,他只是行走江湖的遊俠,哪裏被赫赫皇子如何重視?
所以他聽到楊霜的話,是非常感動的。
“殿下看得起在下,那在下卻之不恭,打擾了。”李靖沒有推辭。
楊霜大喜,親自拉着李靖入了府,並告訴管事趙宗堂,一定要好好招待李靖,做上賓對待,並且晚上還設宴,款待了李靖。
除非之外,漂亮的女僕送過去,金銀送過去,上好的兵器送過去,一個晚上的時間,楊霜的贈予堆滿了他的房間。
李靖自然不願意收女僕和金銀,倒是留下了上好的兵器。楊霜也沒有強求他收下所有禮物,因爲這只是楊霜表達心意的手段,李靖不收沒關係,但他已經明白了楊霜的拉攏心意。
次日清晨。
韓擒虎來報:“殿下,昨日詢問了江萬里,此人嘴巴很硬,大部分的酷刑都試了一遍,始終不願意從實招來。”
“哦?是嗎?這麼硬氣?”楊霜越加感興趣,意識到江萬里隱藏的祕密是個大祕密。
他已經被流放並被恩釋,爲何還要遁入空門?
辯逸和尚說他是因爲父母妻兒慘死,所以才大徹大悟,但現在看來,這個都是他的僞裝,而他的目的是想借助和尚的身份隱藏自己的身份。
誰能想到,曾經殺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盜竟然會藏身京畿之地內最繁華的寺廟中?
那麼也就說明,楊霜所知道的江萬里的一切線索,都可以是假的。
“他曾在長江上搶劫商船,還發現魏國敵船的進攻,從而立了功。看來真相併非如此!”
“一個江洋大盜,何時有了家國情懷?”
“現在想想,這裏面有大問題啊!”
此時,楊霜意識到江萬里隱藏的祕密是一件大事,既然落入自己手中,必須弄個清楚。
所以楊霜先請來了李靖。
“殿下。”李靖進屋後,行禮問道。
李靖也是聰明人,他也意識到這其中藏有更隱蔽的事。
“對了藥師,你是怎麼知道江萬里在感業寺的?”楊霜好奇道。
李靖解釋道:“自從江萬里被流放,我便開始找他,想爲我姑姑報仇。當他被恩釋後,我找到了他的蹤跡。並順着他的足跡找到了他受傷的地方,然後在當地好好打聽,才找到一個目擊者,知道了他被一個俊美和尚救走。所以這段時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僅僅靠着這一個線索,最後才找到感業寺,查到江萬里的行蹤。而這個過程,足足用了大半年的時間。”
楊霜點點頭,道:“我原本還擔心,如果江萬里是爲了隱藏身份,才藏身感業寺的,那如何被你找到的?如果那麼輕易被你找到,那還有躲藏的意義嗎?現在聽你說明,你爲了找到他費盡周折,更有幸運的原因,這麼看來,江萬里這一招隱瞞身份很不錯。”
“殿下說的極是,不過他可不是爲了躲我,莫非是躲藏弄瞎他雙眼的那夥人?”李靖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說道:“殿下,我想起一件事,據我找到的目擊者口述,當時他打獵路過,看到好幾個人圍殺江萬里。我通過目擊者的描述,分析出那幾人絕對不是山賊或者土匪,而是軍伍出身。可惜目擊者只是個獵戶,距離太遠,並沒有說出更有用的線索。”
楊霜開動腦筋捋了捋,暫時還猜不出整個詳情。
“走,咱們去會一會江萬里。”楊霜不準備猜測了,不如主動審問。
李靖也正有此意。
來到王府地牢,兩人再次見到了江萬里。
雖然受了酷刑,非常虛弱,但渾身透露的戾氣,代表了這位江洋大盜的不簡單。
他雖然瞎了雙眼,但聽過腳步聲,立即判斷出是楊霜和李靖。
“你到底是誰?”江萬里嘶吼一聲。
這話是問的楊霜。
楊霜笑道:“本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楊霜。”
江萬里一驚,面容上流露出乎意料的驚詫,似乎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落入一位皇子手中。
而楊霜看到江萬里驚訝之後保持了沉默,但立即猜透其中原因。
看來是江萬里做賊心虛,以爲是要抓他的人抓到了他,並對他展開審問,所以他嘴硬的不透露任何消息。
換言之,如果他早就知道抓自己的人是楊霜,那他被審問時,就可以編故事了,反正他要隱藏的事,楊霜是不知道的。
“說說吧,你爲何要藏在感業寺?”楊霜知道了他的心理活動,立即問道。
果不其然,江萬里開始編故事了:“明王殿下,小人已經被恩釋,是自由身,深感罪孽深重,難道不能遁入空門嗎?昨日你出刀襲擊我,我以爲是仇家尋仇,所以出手反擊過激了一些。但請明王殿下明鑑吶,小人只是想洗滌自身的罪孽,所以不是藏身感業寺,是真的想出家爲僧,一輩子常伴佛祖。”
楊霜嘖嘖出聲,笑眯眯道:“編,接着編。你覺得本王會相信你嗎?另外,你真的以爲本王什麼都不知道嗎?”
說到這裏,楊霜準備詐一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