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尚眸色閃動,似有萬千情緒在涌動,沉默地凝視了冉歆許久以後纔開口,“冉歆,我不同意,以後,我還是不能允許你爲了保護我而受傷,”
“霸道,大男子主義,難道以後即使看到有人要殺你了,我也不能出手嗎?那我這麼辛苦練習體術有什麼意義呢?”冉歆也是不肯退讓。
“是的,就算是有人要殺我,你也不要出手,你要做的應該是找人來幫忙,或者躲起來,保護好自己,”桑尚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似乎他在說的是一件最爲平常的事。
“桑尚,你混蛋!”冉歆簡直氣極,怒瞪着桑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管你罵我什麼,我都不會改變心意的,我可以縱容你做任何事,但是隻有這件事,不可以,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你沒有,我一個人知道該如何躲避危險,而你卻不知道,”桑尚神色如常,依舊沒有因爲冉歆生氣而鬆口。
“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再也不要管你了!”冉歆生氣地丟下一句話後,紅着眼眶小跑出了房間。
氣哼哼跑出房間的冉歆,無處可去,她不想和任何人解釋她爲什麼會哭。她只想一個人靜靜。
她躲到營地角落的一棵大樹後面,蹲在地上,沒有受傷的手,用力拔着地上的花花草草,沒有一會兒,冉歆身側的地上就禿了一塊。
可是冉歆依舊覺得心裏憋悶得難受,感覺依舊是氣未消,她現在真的就是想要找人好好打一架,出出這口憋在心裏的怨氣。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啊?”安鳩原本是想要去找桑尚的,卻見冉歆一個人蹲在樹下,好像受了什麼氣似的。
冉歆只是滿眼怨氣地瞥了一眼安鳩,又低下頭,一個人生悶氣。
“你這是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幫你,”安鳩以爲是營地裏哪個士兵不知道冉歆的身份,所以欺負她了。
“你幫不了我的,你還是幹你自己的事去吧,”冉歆沒好氣地頂了安鳩一句。
“難不成還真的是有人欺負你了?”安鳩見冉歆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心裏一股不好的感覺冒了出來,“你還是跟我說說吧,這要是讓元帥知道了,又要不得了了,”
冉歆突然擡起頭,眼神犀利地看向安鳩,“我說出來了,你就真的能爲我做主嗎?”
安鳩幾乎是脫口而出,“當然,”
“惹我不高興的就是桑尚,他大男子主義,叫我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危險,就算是有人要殺他,也不許我救他,要我只保護自己就可以了,你說這是什麼歪邏輯,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着他被人打被人殺,也不管嗎!”冉歆把心裏的不痛快都吐了出來。
“我覺得,元帥是想要保護你啊,再說了,以元帥的身手幾乎沒有什麼人能傷到他的,”安鳩沒有想到讓冉歆這麼不開心的居然會是元帥自己。
安鳩有些後悔自己剛纔說的那些話了,要是冉歆真的要自己去跟元帥說理,自己到底應該幫誰呢?
“沒有人?我認識他到現在,他已經重傷兩次了,這個頻率也太高了吧,”冉歆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他老是這樣受傷,還不好好養傷,以後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該怎麼辦?真的是,還要我不要管他,都不知道他以前是怎麼活下來的,”
冉歆擡頭就飛了一個眼刀給安鳩。400小說 .400xiaoshuo.
安鳩只覺得自己全身一陣雞皮疙瘩,“我,我說錯什麼了嗎?”
冉歆站起身,直視着安鳩,沒好氣地開口道,“好得快就可以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嘛,”
安鳩無言以對,只能沉默地看着冉歆。
“算了,”冉歆對着安鳩發泄了一通後感覺好了很多,嘆息道,“跟你說這些也沒有什麼用,我還是多努力學習醫學知識吧,說不定以後就能幫到他了,”
安鳩依舊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最後也只是開口安慰道,“元帥是爲你着想,不想你受傷,我總覺得他看到你受傷,比自己受傷更難受,”
“你是這種感覺?”冉歆向安鳩投去詢問的眼神。
“嗯,”安鳩點頭,“不光是我,其實楚言禮也有這樣的感覺的,所以,我覺得你不應該生元帥的氣,他真的是爲你好纔會這麼說的,”
“我知道,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算了,不跟你說了,我去醫療隊看看,說不定還能學到什麼新技能呢,”冉歆越過安鳩向着醫療隊方向走去。
冉歆想着既然無法改變桑尚,那麼與其在這裏生悶氣,還不如抓緊時間去多學一點醫學知識。萬一有一天他又受傷了,自己也能從容應對,給他做最好的治療。
誰讓自己遇到了這麼一個只會關心她不會關心自己的大男子主義的人呢?只能自己多努力一點了。
看着冉歆離開的安鳩也轉身去了桑尚的房間。
桑尚見到安鳩的第一句話便是,“看到冉歆了嗎?”
安鳩點頭,“看到了,”
“她在做什麼?”桑尚雙手撐着牀讓自己能稍微坐起來一點。
“我看到她的時候,她正一個人躲在角落裏生悶氣,”安鳩上前幫忙,“後來對着我嘮叨了一大通後,估計是心情好一點了,跑去醫療隊了,”
“她去醫療隊做什麼?”桑尚蹙眉不悅地反問。
“她說要繼續去學習什麼,”安鳩垂目不看桑尚,他不想被桑尚冰冷的眼神冰封。
桑尚心裏暗歎,這女孩真的是難得,自己都那樣惹她不高興了,她還是想着自己。
“讓凌天多看着點,一個是保護她的安全,另一個是看看她有沒有其他異常的舉動,”桑尚有些不放心,怕冉歆又想起什麼卻沒有告訴自己。
“異常的舉動?”安鳩聽到這話卻是立刻警惕了起來,“元帥,難道她真的是間諜?”
“胡說什麼!”桑尚冷聲呵斥,“我說的異常舉動指的是她有沒有揹着我做什麼危險的事,或者又自作主張地做什麼她以爲是爲我,爲我們好的事,”
“明白了,”安鳩點頭。
安鳩聽得出元帥剛纔想說的明明就是“我”而不是“我們”,卻在半道生生地改了口。這種欲蓋彌彰的說法,讓安鳩更加看清了他們這位元帥的心思了,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