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宇嘴邊含着古怪的笑意,看了我一眼:“你覺得呢?”
“我覺得肯定是你惡作劇,故意嚇唬我的!”我語氣篤定的回答。
畢竟那天在公墓,我遭遇了一系列怪異的事情都跟林慕宇有關係,他也親口承認戲弄了我,所以那個墓碑十有八九也是假的。
林慕宇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着我道:“爲了逗你一下,我專門弄個我師父的墓碑杵在那?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那,那墓碑是怎麼回事?”我餘光瞄了後面的沈秋一眼,聲音又壓低了幾分。
林慕宇把車停在路邊,湊過來在我耳邊道:“我要是告訴你,我師父是個死人,你信不信?”
“什麼意思?”我渾身一震,一臉驚奇。
林慕宇一副很認真的表情道:“反正你我以後都是同門師兄妹,我就偷偷告訴你好了,我師父他其實早就死了!那個墓碑下面的墓就是他的,每隔一段時間,他還會進去躺幾天。”
“不會吧?你別跟我開玩笑了,這,這怎麼可能?”我吞了吞口水,難以置信的看着林慕宇。
死人怎麼可能這麼明目張膽的在外面晃悠?
林慕宇接着道:“你別不信,你跟我師父也接觸了幾天,難道你就沒發現他身上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
林慕宇這麼一說,我一下子回想起去柳坪鄉的過程中發現的一些沈秋不尋常的地方。
的確,他身上沒有活人的那種生氣,皮膚白得不見血色,體溫也低冷得跟塊冰一樣。
如果他真的是個死人,那這些不合常理的地方就變得合理起來。
“怎麼樣?你現在也發現不對勁了吧?”林慕宇見我不反駁,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聲音冷悠悠道:“你要是害怕,現在走還來得及。”
我心裏有些發慌,害怕是肯定的,不過沈秋畢竟是我爺爺信得過的人,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害我。
更重要的是,我現在還有事情要仰仗他幫忙,沒有他我自己肯定搞不定。
就在我內心糾結的時候,原來一本正經的林慕宇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我被他笑得有點懵,這人怕不是腦子有病吧?
他扶着方向盤一邊笑一邊揚聲對着後面道:“老東西,你眼光行不行啊?這位白小姐說什麼就信什麼,你確定以她智商能幹我們這一行?”
一直躺在後面閉目養神的沈秋聞言睜開眼睛,冷着臉下了車,嘴裏蹦出一句:“就你話多!”
我就算再遲鈍此時此刻也反應過來,該死的林慕宇剛纔又耍了我一把!
很顯然,剛纔我們的對話沈秋全都聽到了。
林慕宇惡作劇得逞,心情很不錯,哼着歌推門走了下去,只留下我一個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沈秋這時經過,屈起手指敲了敲車窗,給了我個眼神:“就當是你師兄給你上的第一課,沒什麼好丟人的,下來吧。”
我知道沈秋這是在給我臺階下,趕緊順坡下驢,灰溜溜的跟着下了車。
外面是一片豪華別墅區,每一家都是獨棟帶院子的三層樓別墅,而且地段離市區不遠,一看就是有錢人扎堆的地方。
“這是哪啊?”我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好奇的東張西望,順口問了一句。
林慕宇估計是看我不爽,不放過任何懟我的機會,嗤笑着道:“說你傻吧,你還真是不聰明,老東西已經答應幫你解決你朋友的問題,你說咱們現在會在哪?你猜猜?”
我:……
好吧,我承認是我腦子有點不太夠用。
不用說,眼前這棟別墅就是徐聞山的住處了。
我心裏暗暗驚歎,沒想到幹他們這一行的這麼賺錢,不是開奔馳v260就是住獨棟別墅,我要是跟着沈秋混的話,以後是不是也能發家致富?
“別貧了,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沈秋白了林慕宇一眼催促道。
“放心,已經在辦了,我打個電話問問。”林慕宇這才收斂起剛纔吊兒郎當的表情,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
過了一會兒,他手機收到了幾條信息,他一邊翻看一邊對咂舌道:“老曹把資料傳過來了,這個徐老道死得有點蹊蹺啊!”
“別賣關子,直接說,怎麼回事。”沈秋不耐煩道。
“噥,你自己看。”林慕宇直接把手機遞給沈秋。
我站在邊上也跟着偷瞄了兩眼,發現是一份屍檢報告和幾張屍體的照片。
照片上的是個體型偏瘦的中年男子,渾身烏青發白,好幾處皮膚組織已經潰爛,遍體都是屍斑。
我第一次看到這麼清晰的死人照片,心裏有點接受不了,只看了一眼趕緊別開目光,轉而看向下面的屍檢報告。
屍檢報告上說死者徐聞山身體無明顯致命外傷,體內也沒有藥物殘留,各器官功能正常,基本上排除了他殺的可能,目前鑑定爲自然死亡。
死亡時間五月二十九日晚上九點到十二點之間,也就是林露幫我打電話約徐聞山的那天。
我看到這裏,頓時覺得有點疑惑,下意識的脫口:“這個死亡時間有點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