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墨面無表情的勾了勾嘴角,涼巴巴道:“方法本君已經告訴你了,做或者不做,選擇權在你。”
說着,作勢要把手撒開。
“誒別!我試試!我試試還不行嗎!”我可是領教過閻墨的臭脾氣,他要是撒手不管,這鬼嬰兒誰能製得住?回頭麻煩的還是我自己。
沒辦法,就算是趕鴨子上架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平息自己內心的恐懼,一步一步走到鬼嬰兒的面前。
鬼嬰兒不斷張開嘴巴嘶吼,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腐朽腥臭的氣味。
我本來還想試着跟他交流,但是看到他那雙滿是嗜殺的赤紅眼睛,我很沒有骨氣的慫了。
就在我慌得一筆不知所措的時候,閻墨微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閉眼!平心靜氣,心無雜念,感受到他怨氣的波動……”
我知道閻墨這是在教我進入鬼嬰兒意識的方法,於是趕緊閉上眼睛,照着他說的說。
不過,心無雜念四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並不容易,特別是在眼下這種情況。
正常情況下,人的一半恐懼都是來自於未知。
而在閉上眼睛之後,一切進入黑暗,就算是再熟悉的環境也會帶給人一種莫名的不安。
我感覺自己的聽覺和其他的感官變得更加敏感起來,渾身的細胞剋制不住的緊張,生怕在這黑暗當中蟄伏着我不知道的危險。
我不斷的吐納,深呼吸,但心跳仍然紊亂不止,別說感受鬼嬰兒身上怨氣的波動,就連自己的氣息我都控制不好。
我不免有些急躁起來。可越是急躁,心態越不平穩,根本無法做到心無雜念。
這時,不知道從哪伸出來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指,猛地拉了我一下。
我整個人一下子踩空,彷彿從高處墜落一般。
驚慌之中,我下意識的睜開眼睛。
然而,此時的環境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所在的並不是自己的房間,而是另外一個完全陌生的出租屋。
房間不大,裏面雜亂不堪,到處都堆放着外賣的包裝盒和髒亂的衣服。
從房間的擺設和散落的化妝品可以看出,這應該是個年輕女人住的房間。
我看到鞋架邊的快遞盒寫着收貨人叫劉倩,這個名字隱隱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看見過。
不過,這本來就是個很普遍的名字,我一時間也沒有想那多麼。
我現在腦子還有點蒙,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前一秒我還在自己屋裏,怎麼一睜眼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難道是空間穿越?
這也太扯了吧?
會不會是閻墨那條臭龍搞的鬼?
我想來想去覺得這個可能性還蠻大的,於是對着空氣喊了幾聲閻墨,但周圍一片安靜,根本沒有人迴應。
我去!這房間有點東西啊!
我不死心,又試了幾遍,結果還是一樣。
也就是說,我現在被困在了這個房間裏面?
我滿腦子的困惑,在房間裏面走動了一下,想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發現,隱隱間聽到陽臺上好像有女人在說話。
應該房間的主人劉倩。
我趕忙走過去一看,果然看到一個穿着短t套着連體揹帶褲的女人正在陽臺上來回踱步。
她手裏拿着手機,估計是在跟什麼人通電話。
劉倩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臉色蒼白憔悴,雙眼紅腫,滿臉淚痕。
她一邊哭一邊對着電話那邊哀求道:“阿豪,醫生說預產期還有一個星期,我們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這可是你親生骨肉,難道你就這麼狠心,連見他一面都不肯嗎?”
“我沒有想用孩子來套住你,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你不是也說,你想要一個孩子嗎?”
“什麼意思?你不想要了?可是孩子已經快出生了,你現在讓我怎麼辦?什麼?扔了?這種話你怎麼能說的出口?你還是不是人?”
“你等着!我會讓你後悔!你不是嫌我跟這個孩子讓你丟人嗎?那我就讓整個江城的人都看清楚你醜惡的嘴臉!這是你逼我的!”
劉倩說完憤恨的掛斷了電話,慢慢的癱坐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我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聽她剛纔講的那些大概能猜到,這個劉倩十有是被渣男給騙了。
我無意窺探別人的,不過既然讓我撞見了,我總得做點什麼。
我猶豫了一下,上去想安慰她兩句。
可當我走到劉倩的面前,她卻抹乾眼淚站了起來,完全把我當成了一團空氣一樣,直接從我的身邊走過。
怎麼回事?難道劉倩看不到我?
我心裏疑惑,試探性的伸出手想要拍一下劉倩的肩膀,但手揮下去的時候的拍了個空,毫無阻礙的直接從她的身體裏面穿了過去。
這是什麼個情況?我接觸不到她,她也感覺不到我?
劉倩哭過之後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似得,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一邊撫摸着自己的隆起的小腹,一邊喃喃自語:“寶寶,對不起,你爸爸不要我們了,媽媽不希望你來到這個世上受苦……”
隔了很久,她似乎下定了決心,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喂,陳醫生,上次我做的親子鑑定報告出來了嗎?太好了,那我現在就過去拿,恩!我有急用,謝謝。”
掛斷電話,劉倩換了雙平跟鞋推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