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好奇,忍不住跟了過去。
雜物間的門是虛掩着的,裏面昏暗一片,進去的時候一股發黴的土灰味嗆得我直打噴嚏。
我摸了半天沒有摸到開燈的開關,只能掏出手機把四周照了一圈。
雜物間比外面看起來要大很多,裏面放着好幾個陳舊的玻璃櫃。每個玻璃櫃裏整整齊齊的擺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我粗看了一眼,至少有百十來個。
也不知道這些個瓶瓶罐罐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我着急上廁所,並沒有太留意這些東西,只想趕緊找到林慕宇。
但奇怪的是,林慕宇的身影進到了雜物間以後就消失不見了,我來來回回找了一圈都沒見到他。
難道這個雜物間還有隔間?
就在我心中疑惑的時候,突然聽到角落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像是有人用手在敲擊着光滑的牆面。
該不會是林慕宇又故意惡作劇嚇唬我吧?
我嚥了口唾沫,壯着膽子用手機照了一下聲音傳出來的那個角落。
那邊堆放着一些廢棄的紙板箱,咋一眼看過去,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但那“咚咚咚”的聲音,確確實實是從下面發出來的。
我在旁邊撿了個斷了的桌子腿,硬着頭皮把上面的紙板箱挑開,這才發現下面還有一口陶瓷罐。
陶瓷罐上窄下圓,像是古代的那種泡菜罈子。
我看了一眼頓時覺得有點眼熟。
這不是上次我們在徐聞山別墅的院子裏面挖到的那個玩意兒嗎?
林慕宇說沈秋把它帶回來了,沒想到就這麼扔在了雜物間。
他倆的心可真大。
我沒找到林慕宇,也不敢在這多呆,轉身就想要離開。可掉在地上的紙板盒突然動了一下,裏面傳來“嗷嗚嗷嗚”虛弱叫聲,好像是有什麼小動物被壓在了下面。
我略有些猶豫,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把紙板盒掀開。
只見“咻”的一下,一個白色的小毛球竄了出來,鑽進角落邊的桌子底下躲了起來。
什麼東西?貓嗎?
因爲那小毛球竄得實在是太快了,我根本沒看清,半蹲下來用手機照了一下,才發現那小毛球尖耳朵長嘴巴,通體雪白,拖着一條毛髮鬆軟的尾巴。
竟然是一隻小白狐!
殯儀館裏面哪來的狐狸?
難道是沈秋或者林慕宇養的小寵物?
看不出來,這兩糙老爺們還挺有愛心。
我對毛絨絨的小動物天生沒有抵抗力,一時手癢忍不住想摸一摸。
小白狐膽子挺小的,一雙紅寶石一般的眼睛骨溜溜的看着我,十分的警惕,根本不讓我靠近。
正在這時,我聽到外面有人喊:“有人嗎?您的外賣到了。”
我一看時間,纔過去不到十分鐘,外賣就送到了,心說這個速度夠利索的。
既然來了,我也不好讓人家外賣員多等,趕忙從雜物間出來到了院子門口。
門口站着一個穿着藍色騎手服的外賣小哥。
外賣小哥長着一個大長臉,小眼睛,尖鼻子,對着院子裏面東張西望,看着有點賊頭賊腦的。
我走出來的時候,他才稍收斂了一些,盯着我看了兩眼問:“小姐,您是在這裏工作嗎?”
我看他臉色不大好,好像挺緊張的,估計是頭一次送外賣到殯儀館這種地方。
“對,我是這裏新招的員工。”我說着,打開院子的門,從他手裏接過了那兩份外賣。
說也奇怪,這兩份拉麪加上湯水應該至少有兩三斤的重量,但我拿在手裏掂了掂,感覺輕飄飄的,最多也就七八兩。
難道是麪館偷工減料了?
我心裏有些狐疑,但想着人家大晚上能給我送外賣到這麼偏的地方也不容易,分量少點就少點,將就着墊墊肚子吧。
拿了外賣道了聲謝,我正要關門,那外賣小哥囁嚅着開口:“那個,小姐,不好意思,方不方便借用一下你們這裏的廁所?”
我猶豫了一下,這外賣小哥看着賊眉鼠眼的,說實話我並願意放他進來。
可拉屎撒尿人之常情,附近又這麼偏僻,他能借用的也只有我們這了。
“行吧,那你跟我進來。”我一邊說一邊給林慕宇打電話,想讓他來帶我們去廁所。
結果號碼還沒撥出去,就聽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身冷厲的呵斥:“站住!”
我回頭一看,就見林慕宇冷麪如霜,快步走了過來,渾身上下散發着怒意。
“怎,怎麼了這是?”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動肝火搞得有點懵,不解的看着他問。
林慕宇指着門口的外賣小哥質問:“誰讓你放他進來的?”
“我……他……”我在他的逼問之下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他就是個送外賣的,想在我們這借用一下廁所,你這麼大嗓門幹嘛呢?至於嗎?”
剛纔他那一聲吼,嚇得我心臟突突的,還以爲自己幹了什麼捅破天的事。
“送外賣的?”林慕宇冷笑一聲,毫不留情的罵道,“白嬌嬌,你出門是不是忘了帶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