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畫面我幾乎可以預判得到。
但接下來讓我瞠目結舌的是,就在胡梓豪的刀尖快要扎進陳銘後背的時候,陳銘的身影陡然一轉,同時一個回首凡從後面踢了胡梓豪的後膝蓋窩一腳。
那個位置是人體最沒有防備的地方,陳銘的速度又快又準,一腳直接把胡梓豪踹得跪趴在了地上。
那一連串的動作,嫺熟利落,乾淨自如,我看得眼睛都快直了。
這個陳銘,看着斯斯文文跟紙糊的一樣,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手!
難怪他敢單獨一個人來到胡梓豪的地盤跟他要錢,胡梓豪這種外強中乾的土包子,根本不是對手。
我本以爲胡梓豪摔倒之後,肯定會更加惱怒的找陳銘拼命,可是沒想到他趴在那渾身不住的發抖,嘴裏喊着:“血!血!殺人了!我殺人了!啊!我殺人了!”
他一邊鬼喊鬼叫,一邊把臉貼在地面上,艱難的往我們這邊爬。
血?哪裏有血?
剛纔他扎陳銘那一刀根本連人家的皮毛都沒傷到。
但看胡梓豪誇張的表情不像是在演戲,他整個人的四肢擰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就像是某種節肢動物一樣,艱難的在地面上爬行。
車庫裏面的溫度驟然降低,頭頂的燈泡“滋啦滋啦”閃爍個不停,就在光影交錯的瞬間,我看到旁邊那輛寶馬的前蓋下面有個身影正在蠕動。
殷紅的液體如同水泊一樣慢慢溢出,人影以奇怪的姿態一點一點的爬出來。
等那身影完全從陰影中爬出之後,我終於看到了他的臉。
雖然整個臉的臉型已經凹陷了大半,鮮血腦漿血呼啦差的掛在耳朵邊上,看上去面目全非,但我還是認出了他的身份。
“孔,孔哥……”
我聲音發顫,下意識的吞嚥着口水,雙腿不自覺的顫抖。
沒錯,這個從寶馬車下爬出來的黑影就是孔平的鬼魂。
我這才注意到寶馬車的前面保險槓上有一塊明顯的凹痕,顯然是受過某種撞擊導致的。
之前趙明哲還提出尋找肇事司機想法,他覺得孔平既然是被人撞死的,那肇事司機在案發之後很有可能會找地方修車。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撞死孔平的人是個富二代,他有好幾輛豪車。撞人的那輛寶馬在出事之後,他就放在車庫沒開過。
之後他開的都是另外一輛奧迪,也難怪趙明哲通過這條線索啥都沒找到。
孔平的鬼魂並沒有理會我,他凸在外面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胡梓豪,胡梓豪大概也感覺到他的存在,一回頭就跟孔平的鬼魂四目相對,驀地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啊!鬼,鬼啊!鬼!”
看來,孔平在被胡梓豪撞死之後,鬼魂就一直在這輛閒置的寶馬車上。
難怪林慕宇第一次看到胡梓豪就說他印堂發黑,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給纏上了。
“救命!救我!救救我!我還不想死!”胡梓豪被嚇得嗓音都變了,褲襠下面溼了一片。
他一邊拼命的往邊上爬一邊向我跟陳銘求助。
我知道孔平是被胡梓豪撞死的之後,滿腦子都是參加葬禮的時候他妻子女兒悲痛欲絕的畫面。
說實話,胡梓豪現在的慘狀我一點都不同情。
且不說我現在雙手被綁着根本沒有能力救他,就算有,我也不想救。
至於陳銘,他站在邊上皺着眉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沒有過多的關注胡梓豪,反而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
“你看到了什麼?”他走到我身邊把我拉起來,指着胡梓豪那邊問。
“孔,孔平,被胡梓豪開車撞死的那個人。”我下意識的脫口回答。
陳銘似乎不大相信,狐疑的盯着我,認真的問:“你看得見鬼魂?”
“他就在那啊,你看不見嗎?”我此刻腦子有些混亂,根本沒想到每個人的體質是不同的,並不是誰都能看得見鬼魂。
胡梓豪之所以能看見,是因爲孔平的鬼魂所有的怨氣都在他的身上,而除了我天生的陰陽眼之外,正常人的陳銘是看不見的。
陳銘不知道想了些什麼,他突然一把拉着我,把我硬塞到了他的車上,然後發動了車子。
我的手還被綁着,他給我係好了安全帶,我根本動彈不了。
“你要幹什麼?”我有些心慌,總覺得陳銘突然間變得有點奇怪。
陳銘看了我一眼道:“到了再告訴你。”
“那他怎麼辦?”我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還趴在地上鬼哭狼嚎的胡梓豪。
陳銘看着我,問道:“你想怎麼辦?”
“我?”他突然這麼問,搞得我有點莫名其妙,感覺他好像是在徵詢我的意見一樣。
不過想了想,我還是很真實的回答:“我希望把他交能接受法律的制裁。”
“可以!”陳銘想也不想,很直接的點頭道,“只要你幫我辦成一件事,我會親自把給他定罪的證據交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