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敲門聲越來越大,好像我要是不出去開門,他就能把門給敲散架了一樣。
我這守着東西也走不開,正要打電話給林慕宇,讓他過來。
剛拿出手機,敲門聲就停止了,我側着耳朵聽了一會兒,發現沒了聲響,估計是發現屋裏沒人回去了。
我繼續坐下來,守着那幾個寶貝小人。
隔了一會兒,接待室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我以爲是林慕宇回來了,就沒太警惕,正要跟他抱怨剛纔有個神經病在外面亂敲門的事。
結果一擡眼,發現站在門口的竟然是剛剛從J局跑出來的阿梁。
此時的他臉色陰沉,一雙眼睛透着怨恨,手裏還握着一把水果刀,像是要殺人一般。
我嚇得腿一哆嗦,整個人滑溜到地上,躲在椅子旁邊緊張的大喊:“林慕宇!你快過來!要出人命了!”
按理來說,這麼半大一個院子,夜深人靜的,我扯着嗓子嚎了這麼一句,林慕宇除非耳背,不然肯定是聽到了。
可我喊完,外面一點聲響都沒有,好像他壓根就不在院子裏面一樣。
我去!這個不靠譜的!
讓他去找沈秋,他上哪找去了?該不會是他發現了有危險,撇下我自己開溜了吧?
不應該啊!
林慕宇雖然嘴毒自戀小心眼,但做人的底線還是有的,不至於不管我的死活。
我暗暗在心裏安慰自個,一定要對林慕宇有信心,他肯定會來救我的。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阿梁的目標很明確,手裏的水果刀閃着寒光,氣勢凜凜的逼迫我道。
原來他是爲了這幾個陶泥小人來的。
他這好不容易從J察局跑出來,不尋思着怎麼逃跑,居然還跟蹤我到殯儀館跟我要東西。
我真不知道該說他勇氣可嘉還是太執着。
“不,不行,這個不能給你!”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站起來撲到桌子上,把那幾個小人全都抱在懷裏。
“給我!給我!我讓你給我!”阿梁捏着水果刀的手青筋暴起,好像憤怒到了極限。
但奇怪的是,在他完全佔上風的情況下,他竟然沒有生搶。
難道,他是怕爭搶的過程中會摔壞他的泥人?
我爲了檢測自己的想法,拿起那個最不起眼的陶泥小人作勢要往地上摔,嘴裏威脅道:“你,你別過來!你再過來一步,我就把你這些寶貝砸了!”
“別!別砸!不行!”阿梁果然緊張了起來,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的動作,好像生怕我一不小心,真的把泥人碎了。
看到他的反應,我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些小人在我手裏等於是我的籌碼,只要我不把東西交出去,阿梁就不敢對我怎麼樣。
想清楚這一點之後,我緊張害怕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
“你,你往後退一點,別過來!”我拿泥人威脅他跟我保持安全距離。
阿梁雖然很不甘心,但還是照我說的做了。
我想了想,問:“你就這麼想拿回這些小泥人?”
阿梁點點頭。
“爲什麼?這些小泥人對你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阿梁抿了抿嘴角不說話,顯然並不想告訴我。
我換了個問法道:“你爲什麼要把那些人的魂魄鎖在這些陶泥小人裏面?你知不知,你這麼做有惡毒,多殘忍?”
“我沒有!我這麼做是爲了她們好!”阿梁對我的問題產生了排斥的心理,紅着眼睛反駁道,“你不懂!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我確實是聽不懂,所以我纔想知道他這麼做的動機。
“爲她們好?你把她們一個個都弄成了活死人,躺在牀上沒有意識不能動,這叫爲她們好?”
“那你倒是說說,你這麼做,她們能得到什麼好處?”
阿梁目光兇狠的看着我,如果不是顧忌到哦懷裏的陶泥小人,他估計早就按捺不住撲上來用刀子捅死我了。
我一看對付他軟的不行,非得來硬的。
於是趕緊又舉起一個陶泥小人冷聲道:“你要是不肯說,我現在就砸了你的小人!”
阿梁胸口劇烈的起伏,情緒波動很大。
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得我心裏直發毛。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不配!還好你沒有成爲我的家人!”
我被他一番莫名其妙的話搞得很懵逼。
什麼叫我不配?還成爲他的家人?
配不配這事另說,還得先問我樂不樂意吧?
等等!
我從他剛纔的話裏好像得到了一個關鍵的字眼。
家人?
難道在他看來,把那些受害者的魂魄鎖在陶泥小人裏面的行爲就是把她們變成家人?
因爲我的魂魄最終沒有被拘走,所以他才說還好我沒有成爲他的家人?
這特麼都是什麼邏輯?
當然了,能做出這種事的本來就不是正常人,當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理解。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緒,又道:“告訴我,你爲什麼要把她們的魂魄鎖在泥人裏面?如果你跟我說一句實話,我就還給你一個,這個交易還是挺公平的吧?”
阿梁皺了皺眉,看樣子是心動了。
他沉聲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我說話算數。”我語氣特別篤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