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沈秋不是謀劃了很久嗎?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落到玲瓏的手上?
沈秋呢?
這半天了他怎麼還不出現?
我雖然猜測他們還有後招,可是看到林慕宇都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心臟不由得揪了起來。
“愚蠢的臭男人!”玲瓏剛纔被林慕宇嘲諷了一頓,早就對他充滿怒意,此時此刻,林慕宇落到了她的手上,肯定是要拿他泄憤的。
她伸出尖利如鋼刀的指甲,對準林慕宇心臟的位置,獰笑着道:“你猜,如果我的速度夠快的話,你臨死之前是不是能親眼看到自己還在跳動的心臟被我捏在手心的樣子?”
咦惹!
看見自己的心臟被挖出來……
這畫面光是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可是林慕宇絲毫不覺得恐懼,他緩緩一笑,用他一管的譏諷語調道:“說你蠢你還真是不聰明,就這智商不被男人玩弄纔怪!”
“這麼久了,難道你就沒發現,這裏少了一個人?”
玲瓏就算是反應遲鈍,但也不瞎。
沈秋一個大活人不見了,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冷笑一聲道:“那又怎樣?等我挖出了你的心,再去找下一個獵物!只要他還在這座山上,他就逃不出我的掌心。”
林慕宇很不給面子的“噗嗤”笑出了聲,他一邊笑一邊搖頭嘆息:“哎呦,拿什麼拯救你這盲目的自信哦!你到現在還沒明白,到底誰是獵人,誰纔是獵物!”
話音落下,以那棵樹爲圓形的周圍突然迸發出一束束的金光。
光芒映照下,玲瓏那些尾巴頓時像是被烈火灼燒一般,快速的萎縮,收了回去。
林慕宇趁着這個機會,一個利落的倒翻身,輕巧落在地上。
同時手裏拿出一枚驅邪符,在中心點的位置默唸了一串咒語。
下一秒,驅邪符的位置也迸發出一束更爲強烈的金光,金光與金光之間相互輝映,形成了一個六角星芒的形狀,而玲瓏則被困在星芒最中間的位置。
“啊——”金光灼燒,宛若烈陽,雖然沒有火焰,但卻燒灼得玲瓏痛苦的哀嚎。
“驅妖陣……你,你們……嗷啊——”
她大概此時此刻才知道自己多麼疏忽大意,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她現在已經是沈秋和林慕宇砧板上的肉。
沈秋這時才從黑暗中走出,和林慕宇並排站在一起。
原來,剛纔林慕宇故意託我下水,就是吸引玲瓏的注意力,沈秋則在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暗中佈置了這一切。
他們兩人冷眼的看着即將被打回原形的玲瓏,我聽着她撕心裂肺的嚎叫,多少有些不忍,於是擡頭看着沈秋問:“你們打算把她怎麼樣?”
沈秋語氣平靜道:“她殺了人,有違天道,該誅。”
可是她也並非那麼十惡不赦,至少她救過我……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我知道此時替玲瓏求情不是我該做的事情,但我總覺得,玲瓏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妖,或許,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內情。
沈秋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淡淡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做錯了事,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殺人償命,對……”我點點頭,知道沈秋說的話沒有毛病,可我心裏卻有另外一個聲音,“那,如果人殺了貓,殺了狗,殺其他的生靈呢?”
沈秋沒回答,旁邊的林慕宇拍了拍我的肩膀,緩緩開口道:“收起你那無畏的憐憫,這個世界的規則原本就是強者制定的,若是沒有規則,哪來安定和諧?”
好吧,我承認自己有點鑽牛角尖了,林慕宇說得對,這個世界的規則並沒有絕對的公平和對錯。
它能做到的只能維護大多數人的利益,給予一個相對的公平。
眼看玲瓏在驅妖陣當中慢慢的變成原形,身上的毛髮也一點一點被燒灼。
突然——
不知道從哪刮來了一陣邪風,捲起了沙塵土粒,把沈秋和林慕宇佈置好的驅妖陣毀了一半。
金光弱了下去,一隻巨大的黑狐踏着月光飛馳而來,五條長長的尾巴漂浮在身後,妖氣森森,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但在這股壓迫感當中,我卻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蘇寐!
是她!
她來幹什麼?
“好啊,又來一隻狐妖!”林慕宇身上掛了彩還一臉的鬥志,回頭對我笑道,“白嬌嬌,送你一件狐皮圍脖怎麼樣?”
呵呵呵……
蘇寐的皮給我做圍脖?
我可不敢要。
我看了一眼站在旁邊鎮定如常的沈秋,他看到蘇寐的出現沒有任何動作,我一時間也摸不準他到底有什麼打算。
要是他們雙方打起來的話,那我該怎麼辦?
蘇寐可是救過我命的,我總不能忘恩負義吧?
蘇寐的狐身美麗異常,黑色的毛髮泛着幽冷的光澤,她姿態優雅從容,彷彿是天上的神獸下凡,理所應當接受凡人的朝拜。
“老東西,你發什麼愣?還不動手?”林慕宇見沈秋沒有反應,忍不住催了他一聲。
沈秋回頭目光冷冷,怒斥:“你有幾條命敢跟青丘爲敵?”
原來沈秋知道蘇寐的來歷!
林慕宇大概沒想到沈秋會這麼嚴厲的斥責他,頓時蔫了,白着臉小聲嘀咕:“什麼青丘?沒聽說過。”
也難怪,青丘狐族已經滅族上百年了,早已在人界銷聲匿跡,林慕宇畢竟年紀不大,不知道挺正常。
我要不是認識蘇沉析,又聽閻墨說了一下青丘的歷史,其實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