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他用力的抓着那隻紫砂壺往上擡了擡，但那紫砂壺就跟鑲嵌在貨架上一樣怎麼拉都拉不起來。
“怎麼會拿不動？”
王瑞一臉的迷茫和疑惑。
“拿不動就對了。”文老闆躺在椅子上雙手擱在胸前，慢慢悠悠道，“都說了，我這些靈器都是有靈性的，只跟隨有緣之人。”
我有點半信半疑，這種套路以前在網上也看到過，於是忍不住道：“你該不是故意把紫砂壺固定在上面糊弄人的吧？”
“我糊弄人？”文老闆聽到我的質疑，冷哼一聲，蹭的一下從搖椅上坐起來，不客氣道，“我這鋪子開門做生意，做只有緣人的生意，若是不信大可出門左拐，慢走不送！”
他說話的語氣很篤定，好像根本不怕被揭穿的樣子，我看王瑞自己都沒說什麼，也不好再多說。
“那我換一個試試。”王瑞說着，走到另外一個貨架面前，選了一支十六萬的毛筆。
那毛筆就掛在貨架上面，看着不像是能做手腳的樣子，王瑞如果真心想要，只要把掛繩取下來就行了。
但王瑞捏着那條掛繩用力拽了拽，完全一副拽不動的樣子。
要不是我先在巷子裏面遇見了王瑞，我肯定會懷疑王瑞是文老闆的託。
“這個也拿不動！”王瑞一臉苦悶，他對文老闆的說辭深信不疑，眉宇間不由得發愁。
文老闆看着王瑞也是一臉同情，嘆了口氣道：“小兄弟，這兩個靈器都不願意跟你走，看來你家這次招惹上的麻煩是個狠角色。我勸你一句，你也別挑了，誠心誠意的請一下，看看哪個靈器願意動，如果靈器動了，那就是願意跟你走，要是一個都不願意，今天你這個生意我也做不了。”
“好吧，我聽文老闆的。”王瑞一副傻憨憨的樣子，人家說啥就信啥，我也不知道這個文老闆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沒插嘴，就在邊上看着。
王瑞按照文老闆教的辦法，找了個正中間的方位，點了三柱清香，跪在蒲團上，挨個朝着貨架上的物件拜了個遍。
整個過程，我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些貨架上。
就在王瑞拜到最裏面的那個老舊的貨架的時候，只見一雙血紅的繡花鞋“啪嗒”一聲從上面自己掉落了下來。
“我去！”文老闆看到這一幕，面色大變，垮着臉緊張的走上前，“姑奶奶，您怎麼……哎……”
那雙繡花鞋做工細緻，針腳細密，一看就是很早以前的手工活，放着應該有些年頭了，但保持的十分完好，就連顏色也鮮豔得跟新的一樣。
值得一提的是，這雙鞋上並沒有標價。
王瑞有些懵，他也不知道什麼個情況，轉頭傻乎乎的看着文老闆。
文老闆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奈又糾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擺擺手道：“小兄弟，既然這位姑奶奶願意親自出馬，你就帶走吧。不過，我有言在先，這姑奶奶兇得很，你未必招架得住。”
“要是你實在喫不消的話，一定完好的把它給我送回來，切記，拿回去之後供在牀頭，不得有絲毫不恭敬！”
光是想想這個畫面，我都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要是半夜醒來一睜眼，鞋子上多一雙腳，就這麼直挺挺的杵在你的牀頭櫃上……
還不得把人給嚇死？
王瑞倒是沒想那麼多，捧着那雙鞋如獲至寶，還問文老闆多少錢。
文老闆連連擺手：“不收錢，你走吧！”
不收錢？
奇了怪了！
這個文老闆還真是讓人有點捉摸不透。
我一開始還以爲他就是個有些門道的江湖騙子，靠着一些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一些破物件在這裝高深。
沒想到臨到最後，他居然分文不取。
這就有點意思了。
王瑞記住了文老闆的囑咐，千恩萬謝一番後，捧着那雙繡花鞋離開了。
我的注意力還停留下最裏面的那個貨架上，在那雙繡花鞋擺放位置的上面，有一塊黑不溜秋的形狀不太規則的，像石頭又像金屬的東西擺在那，隱隱散發着一股莫名熟悉的氣息。
“小姐，戲都看完了，你怎麼還不走？”文老闆見王瑞都離開了，我還杵在那不動，有些不耐煩的給我下逐客令。
我伸手一指，指向那塊石頭問：“文老闆，這是什麼？”
文老闆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語氣冷淡道：“不知道。”
“什麼？你自己賣的東西你不知道？”我氣樂了，對那個東西越發的感興趣。
文老闆又躺到搖椅上，一邊晃一邊慢悠悠道：“誰說放在我這的東西都是我的？這個玩意兒除外。”
我問道：“我如果沒理解錯的話，你鋪子裏面的東西但凡是有價格的，只要客人能拿得動就能買走，而沒有價格的，只要客人請得動，就能帶走，對嗎？”
文老闆點點頭，輕飄飄道：“沒錯，是這麼回事。怎麼？你也想請一個靈器回去？”
“算了吧小姑奶奶，你這樣的身份，我這鋪子裏的小玩意兒真鎮不住。再說了，這東西是有人寄存在我這的，不賣不送。”
“不賣不送？”爲聽了很是疑惑，不解的問，“既然這樣爲什麼要擺在這？那個盒子裝起來不就好了？”
文老闆很沒耐心道：“說不定人家就想擺在這，看看有沒有人認識，你問我，我上哪知道去？”
“行了，我今天不做生意了，你趕緊回吧。”
文老闆說着，站起來要趕我走。
我差點忘了今天到這來還有一件正經事，趁機問他：“文老闆，這條街我不熟，我想找一家香料鋪子，你知道在哪嗎？”
“你找香料鋪？”文老闆聞言，目光有些古怪，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這可真是稀奇，往常來的都是男客，還是頭一回見到女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