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臉一看見凌軒,彷彿送了一口氣,道:“軒哥,你趕緊去不留行廠看看,今早上,我進門的時候,不留行蔫了!”
凌軒皺起了眉,但他也沒有太慌張,畢竟天氣炎熱,不留行受不了蔫了也正常,但是如果是別的原因的話,他也不好說。
跟着麻子臉一路到了不留行廠,隔着老遠,凌軒一眼就發現了問題,只見快要成熟的不留行的葉子都耷拉了下來,快變黃的葉子上還布上了紫斑。
這是病害,凌軒的表情凝重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精心照料的不留行居然會產生病害。
麻子臉看凌軒臉色不對,便問道:“軒哥,不留行是怎麼回事?”
凌軒答道:“不留行生了病害。”
“啊?”麻子臉也震驚了一下,不敢置信的回答道:“怎麼會呢?要說不留行有病害也不能突然有啊,昨晚上還沒有這樣!”
凌軒頓時警覺了起來,問向麻子臉道:“你說,不留行是一晚上突然變成這樣的?”
麻子臉一臉肯定的道:“對啊,不留行什麼時候出的問題我還看不出來?”
凌軒沉默了。
如果不留行是一晚上變成這個樣子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有人下毒。
想到這個原因,凌軒的心沉重了下來。
這個村子裏,看不慣他的人不少,但是要說要給不留行下毒的還真沒幾個,而且,如果是趙元那邊有了動靜,他也能從趙曉龍那裏得到消息。
想來想去,他把懷疑放在了最近因爲地跟他起爭執的苟嬸身上,可苟嬸卻也不是暗地裏動刀子的人。
想來想去,凌軒也沒個抓頭,索性不想,事已至此,他得找些辦法補救。
不留行並不是什麼特別矯情的草藥,這也是它能羣聚養殖的原因,如果病害能完全治好的話,那不留行的藥效也不會影響。
生了病害的只有快要成熟的不留行,所以凌軒排出了水的問題,跟麻子臉一起查看的時候,他問道:“昨晚上有人來過麼?”
認真思索了一下,麻子臉回答道:“昨晚我走的早,宋土留在這比較晚,一會我去問問他。”
凌軒的動作一滯,得,不用問了,八成就是了,上次他偷不留行的賬他還沒算,這次又出了這麼個幺蛾子。
爲了不打草驚蛇,凌軒對麻子臉道:“不用,一會我去問問他就好。”
麻子臉答應了下來,然後看着凌軒用銀針在不留行的土紮了一下,銀針拿出來後,肉眼可見的,剛剛插進土裏的部分被氧化變黑。
果然是被下了毒,凌軒將銀針收了起來,他直起身子,只見麻子臉目瞪口呆。
“怎麼了?”
麻子臉指着不留行道:“這是被人下藥了麼?”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凌軒只回答道:“一會把受到病害的不留行都給換上土,然後一會我配個藥水,噴上看看效果如何。”
麻子臉答應了一聲,開始着手去辦。
環顧了一圈,凌軒沒看到宋土的身影,問了一下他關係比較近的,也都說沒看見他人。
無奈之下,凌軒直接去了宋土的家。
只見宋土家的大門緊閉,凌軒敲了幾聲,叫到:“宋土,在家麼?我是凌軒,你開開門!”
好久,門裏都沒有人響應,凌軒掏出了手機,然後撥打了宋土的電話。
“叮鈴鈴!”隔着門,凌軒都聽見了宋土的電話鈴聲,他皺進了眉頭,一腳就踹開了大門。
衝進了屋子,他走進了臥室,只見宋土一個人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已經不省人事。
當下,凌軒伸出手來握住他的脖頸,感受他的氣息。
雖然手中的脈搏還在跳動,可卻十分微弱,當時凌軒就掏出了銀針。
鬼門十三針的針法早就爛熟於心,宋土氣息微弱,卻只需要其中的五針,查看了宋土的眼瞼和舌苔,凌軒排除了下毒的原因。
輕捻銀針,凌軒將宋土胸前的衣襟,將銀針緩緩的刺進膻中穴,感受到宋土的氣息逐漸見強,他拿起了第二根銀針。
將銀針刺在了他的田衝穴上,宋土的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
接下來,凌軒依次施下了第三針,第四針……
五根銀針,分佈在宋土的頭,頸和胸前,凌軒手下匯聚真氣,將真氣注入進銀針。
宋土緊皺着眉,彷彿十分痛苦,很快,凌軒收回了手。
將宋土放在了牀上,凌軒活動了一下手腕,就這這時,宋土猛的睜開了眼睛。
看着牀邊站着的凌軒,宋土差點哭出聲來,道:“凌軒,我對不起你……”
凌軒回頭,看向宋土的眼中沒有任何情感,他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土掙扎着要起身,卻被凌軒伸手攔住,他半躺不躺的道:“昨晚,趙憲的哥哥趙元來找我……”
將宋土身上的銀針盡數收回,凌軒聽他陳述事情的經過。
“昨晚上,我正在家裏喝酒,突然“我的大門被人敲響,我打開門一看,是趙元,因爲上一次……”
說到這裏,宋土的聲音突然哽咽,他看向凌軒的眼神開始閃爍不定起來。
“軒哥,上一次的不留行,是我和懶漢他們幾個人偷的。”
凌軒面無表情,只是點了下頭,道:“我知道。”
本以爲自己的這句話會讓凌軒直接暴怒,宋土看着凌軒的反應,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
凌軒有些冷淡,道:“我早就知道趙元要來找我尋仇的事,之前你們跟趙憲幹過,他免不得要找你們。”
宋土哆嗦着脣,臉色蒼白,道:“所以,你一早知道我對不起你。”
“嗯”了一聲,凌軒表情依舊淡淡,他不是什麼聖人,面對別人的背叛,他也生氣難過,所以在面對宋土的懺悔時,他只能做到儘可能的平靜。
尤其此時,當務之急,是要知道宋土給不留行下了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