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毒醫聖手那張蒼老的臉,凌軒皺緊了眉頭,他待人向來進退有度,在這世上得罪過的人向來屈指可數,曾經跟他仇立的人絕大多數都是一些不法分子。
而因爲他的原因,那些不法分子不是死,就是在牢中服刑。
但是如果世界上說凌軒也征服不了的敵手,除了跟師傅雲遊四方的時候碰過與之爲敵的仇家,那就是這個毒醫聖手了。
毒醫聖手,人如其名。
說他是醫,但是卻並沒有那麼仁慈,比起救命之人,他更擅長的是用毒。
比起治人,他更多的是害人,只要有利益,他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而這幾年,毒醫聖手已經銷聲匿跡,不知爲何,這次他居然在公共場合出現了。
看着凌軒,毒醫聖手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好久不見啊,凌軒。”
凌軒表情閃過一絲複雜,道:“你居然還活着。”
毒醫聖手桀桀的笑出聲,狀態十分恐怖。
恐怖的不光是他已經年老,而是因爲他的兩隻眼睛中,有一隻眼眶,是空的,而他的牙齒也參差不齊,隨着他的笑聲,他的樣貌實在是醜陋又恐怖。
“活着又有何難?當年你我相遇,你使用的功法並不能讓我去死,反而因爲這個緣故,我還受到了貴人的幫助。”
貴人?凌軒皺眉。
毒醫聖手向來傲視羣雄,根本不把別人放在眼裏,在世人的眼中,毒醫聖手視財如命,只結交有財之人,如果有個金主求他做事,那他甚至可以把尊嚴都踩在腳下。
換句話說就是爲了錢,他什麼都可以做。
而這一次,毒醫聖手所說的貴人,到底是誰?
見凌軒眉頭緊皺,毒醫聖手輕蔑一笑,道:“怎麼,向來聰慧的凌軒也有想不明白的事情?難道,是被我的藥人嚇傻了嗎?”
凌軒的瞳孔猛的緊縮,腦中有什麼東西被擊中,他怎麼沒有想到?他早該想到的!
那些樣貌醜陋,違背天理存在的藥人是出自毒醫聖手的手中!
除了他,還會有誰做這種東西?
從胸膛舒出了一口氣,凌軒明白了許多東西。
爲什麼當時他們怎麼找,也沒有找到操控藥人的人,爲什麼,毒醫聖手銷聲匿跡了許多年,還有到底是誰,有這個實力做出藥人。
眼神猛地迸發出冷意,凌軒對毒醫聖手道:“你做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遭報應嗎?”
毒醫聖手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他對着凌軒,不可置信的道:“遭報應?凌軒,你小小的年紀,就不要說什麼遭報應的話!”
“我做過那麼多壞事,不也依舊活到了現在,你現在跟我說談遭報應,簡直是天方夜譚。”
看着凌軒冷漠的表情,毒醫聖手再次下戰書道:“凌軒,有本事,走到最後,你然讓我見識一下,我到底怕不怕報應!”
說着,毒醫聖手就躲在了金珊珊的背後,在那一小片的光影下,毒醫聖手一邊笑着,一邊用隨身攜帶的斗篷往天上一丟。
在斗篷即將落到他身上的那一刻,毒醫聖手化成一道黑煙。
多年前,他偶然見到毒醫聖手用幼童製毒,而凌軒自然看不下去,出手相救,可毒醫聖手身手實在高強,跟他決鬥,凌軒差點九死一生。
身負重傷,凌軒因失血過多昏倒,而醒來,他向師傅說起這事,師傅卻也無可奈何。
可是沒有想到,毒醫聖手最後竟然跟金家有了聯繫。
想到這裏,凌軒目光復雜的看向了金珊珊。
上次見面,金珊珊的眼中還很單純,比起現在的衣着暴露,之前的他卻從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
雖然驕橫跋扈,但之前的金珊珊卻有着自己的底線。
可現在的他,雖然比之前多了十分的美豔,但卻透露出一股即將落敗的紅玫瑰的氣息,頹廢又蒼涼。
而最讓凌軒有所觸動的,是金珊珊的眼神。
這是屬於絕望的成人的眼神,不是他這個年紀的女孩該有的眼神。
凌軒忽然對金珊珊有一絲愧疚。
“你父親,殺了我父母,我一定要找你父親報仇的,但對於你,我很抱歉。”
凌軒知道,對金珊珊來說,這些道歉除了有諷刺的作用之外,什麼都算不上,但是他卻還是說了。
曾幾何時,他針對的,是金大海,卻沒有想連累到金珊珊。
嬌豔的紅脣擠出了一絲笑來,金珊珊看着凌軒,輕語道:“沒關係,我能理解,我父親殺你父親,你就殺了我父親。”
說着,金珊珊彷彿覺得好笑,便笑出聲來,可下一刻,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怨毒。
“但是凌軒,你記住,你殺我父親,我殺你!”
被金珊珊眼中的怨毒刺痛,凌軒閉上了眼,輕聲道了一句。
“隨時恭候。”
凌軒承認,對於金珊珊,他是有愧的,雖然愧疚,可凌軒卻並不後悔,在對不起父母和對不起金珊珊面前,他選擇了後者。
選擇前者,他會終生難安。
金珊珊冷哼了一聲,從凌軒的身邊經過離開,在與凌軒交錯的那一刻,金珊珊厲聲道:“你等着。”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離,凌軒心道:我等着。
醫藥博覽會進行到這裏,凌軒覺得也沒什麼意思,就算有意思,他也沒有心情逛下去了。
從醫藥博覽會離開,凌軒卻接到了袁迪的電話,接起來電話,他問道:“什麼事?”
袁迪的聲音傳來。
“凌軒,我覺得你應該和何冬青談談。”
凌軒身形一滯。
自何冬青來到燕京,就沒有再跟他說過話,雖然不清楚爲什麼何冬青會突然離開縣城突然來往燕京,但是關於何冬薔,他們的確是好好應該好好談談。
凌軒清楚何冬青在想什麼。
在何冬青的面前,凌軒知道自己是一個不太會珍惜何冬薔的人,也知道他會覺得自己沒多喜歡何冬薔。
不管怎麼說,他都明白何冬青的心思。
那麼也是時候,說一說他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