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策反韓輕塵。
雖然大周的王座上坐的是她的父王,但與之相比,韓輕塵的心胸似乎更適合做君王。
心胸狹隘,如何裝得了天下?
韓輕塵道:“若說心中不平,肯定是會有一些的,但你父王對我恩重如山,無論如何,我都不該怪他。”
慕雲歌柳眉一揚,道:“講講你們的故事?”
韓輕塵淡淡一笑,對慕雲歌沒有任何隱瞞,將以前的事簡單給她說了下。
“那你這恩情,還得也差不多了。”慕雲歌聽完之後說道。
韓輕塵斂眸,有些失神的望着遠方,忽然問道:“你想過安寧的田園生活嗎?”
慕雲歌沒有回答。
因爲她從韓輕塵的表情中看得出來,他並不想過平淡無味的男耕女織的日子。
他的人雖然很冷,但他的血卻是沸騰的,他的龍骨銀槍、龍鱗鎧甲,也絕不會就此甘於寂寞。
“我們先回大周吧。”慕雲歌牽起了韓輕塵的手說道。
“好。”韓輕塵衝她笑了笑,“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在今天傍晚時分大約就能遇到仇將軍。”
慕雲歌道:“那個仇白甘?”
韓輕塵點頭。
慕雲歌不由嗤笑了一聲,不屑道:“那個有勇無謀的莽夫,估計也就只有我父王纔會喜歡這種人。”
說完,忽然幸災樂禍地笑道,“如果仇白甘在這蠻夷全軍覆沒,那可就好玩了。”
韓輕塵道:“仇白甘雖死不足惜,但他手底下還有拼死賣命,只爲拿軍餉養家餬口的士兵。”
慕雲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我說錯話了。”
韓輕塵淡淡一笑:“無妨。”
二人不再多言,準備即刻動身回大周。
韓輕塵爲了照顧慕雲歌,想讓她繼續坐在馬車內,但慕雲歌嫌棄套上馬車後,馬兒跑得慢。
最後,依照慕雲歌的意思,倆人同乘一騎,向東奔去。
一路上都是平安無險。
日落時分,慕雲歌遠遠的便瞅見前面塵土飛揚,遮天蔽日,光看那動靜,便知人數不少。
“是仇白甘他們。”韓輕塵勒住了繮繩,說道。
慕雲歌忽然蹙起了柳眉:“我們要不要躲一躲,不知爲何,我心底突然很慌很亂。”
心胸狹隘如她那個便宜的父王,會不會暗中給仇白甘指示,如果半路遇到韓輕塵,便痛下殺手?
韓輕塵低低笑道:“你果然很瞭解你的父王。”
慕雲歌回過頭看向他,問道:“你是不是也猜到了?”
韓輕塵微微一嘆,沒有回答。
慕雲歌知道自己問得多餘了。
冷靜、睿智如韓輕塵,怎會揣摩不到帝王的心思?
只是,他不去計較罷了。
心頭莫明的煩躁,慕雲歌不由氣道:“那你就不會反了他嗎?你手握兵權,怕什麼?
他之所以不敢明着對付你,就是怕把你惹急了,你會起兵謀逆。既然你已知曉這些,何不直接攻上弘昭殿?”
韓輕塵依舊不語。
一雙如潑墨般的星眸微眯,望着前方越來越近的滾滾塵煙,似在思考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