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時間沒睡得這麼長過，沒心沒肺一樣，甚至連那些纏着自己的夢魘都消失不見了。
之前層層壓力帶來的疲憊感，也消散了很多。
寧南絮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休息室熟悉的環境，她一下子清醒過來，外婆的手術還在進行。
想也不想的，寧南絮看了一眼牀頭的時間，已經六個小時過去了。
她立刻翻身起來。
然後——
寧南絮就不說話了。
她看見了在沙發上坐着的盛懷琛。
盛懷琛的手中拿着一個讓寧南絮再熟悉不過的藥瓶，她瞬間變得緊張，想下牀的動作就這麼硬生生的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的。
盛懷琛也已經看了過來，口氣淡淡的：“醒了？”
那張諱莫如深的表情，讓寧南絮猜測不透這人的想法，緩和了一陣，寧南絮點點頭，立刻轉移了話題：“我要去手術室，外婆的手術應該快結束了。”
說着，寧南絮要起身。
有些逃避的意味。
但是寧南絮的腦子轉的很快，想的都是盛懷琛手中拿的東西。
倒是盛懷琛把藥瓶在手裏把玩了一陣，就這麼直接放到了茶几上，雙手交疊的撐在膝蓋上，淡淡開口：“不急，護士剛剛來過，外婆還在手術，比預計的時間多一點時間，要差不多到下午三點半，現在才兩點出頭。”
言下之意，現在寧南絮不需要上去。
寧南絮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說不出的感覺，那種忐忑不安的心跳越來越快。
明明是盛懷琛拿出來的，但是說謊的時候，盛懷琛卻顯得坦蕩蕩的。
寧南絮臉色微變：“那什麼……”
還沒來得及解釋，盛懷琛已經站了起來，一下子，在寧南絮面前的空間就顯得狹窄了起來。
這人身上熟悉的菸草味傳來，讓寧南絮越發的緊張。
“寧南絮。”盛懷琛連名帶姓的叫着，“你上次說，這個是避孕藥？”
寧南絮：“……”
在盛懷琛的話離，寧南絮第一時間就明白，自己的謊言早就被戳穿了。那是一種把自己不堪的過往被人翻出來的赤裸裸的感覺。
然後寧南絮就沉默了。
盛懷琛低頭看着寧南絮，骨節分明的手指就這麼掐住了寧南絮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不和我解釋一下？”
沒任何生氣的成分。
寧南絮深呼吸：“沒什麼，壓力大了，所以才找醫生開了一點。”
多餘的話，寧南絮並沒說。
這些和醫生告訴盛懷琛的，並沒太大的區別。
盛懷琛就這麼看着寧南絮，沒說話。
寧南絮的心跳很快，但是並沒迴避盛懷琛的眼神，背在身後的手已經無意識的掐着自己的手臂，生怕自己露了餡。
不可能的。
盛懷琛什麼都不會知道的。
當年那件夢魘，除了林亞楠外，沒人知道的。
寧南絮沒報警。
林亞楠也沒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