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手術後，十年內老太太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十年後如果再出現同樣的情況，就要做好準備了。畢竟八十幾歲的時候，喫不消一場大手術了，這個年紀都已經很喫力了。”
專家說的很公式化：“術後，儘量不做刺激老太太的事情，三個月醫院複診一次，一直到一年後，變成半年複診一次，複診很重要，千萬不可以不來。”
……
這些話，寧南絮緊緊的記在心中。
人終有一別，寧南絮很清楚。
蔡芳是自己最重要的親人，寧南絮自然希望能拖延多久就多久，這十年，也算是老天爺給的面子。
所以，寧南絮是感激的。
專家說完，寧南絮不斷的說着謝謝，專家禮貌的頷首示意，而後轉身走進了重症監護室。
寧南絮就這麼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面前，看着監護室內的情況，很久，一動不動的。
“先去喫飯。”盛懷琛的聲音淡淡的傳來。
寧南絮搖頭：“我想再陪着外婆一會。”
面對寧南絮的話，盛懷琛的反應更直接，拽着寧南絮就朝着電梯的方向走去，寧南絮錯愕了下。
“盛懷琛！”
“寧南絮。”盛懷琛的聲音不急不躁的，“隔着一扇玻璃，外婆看不見你，你陪着並沒任何意義。不喫不喝的在這裏等着，最終把自己拖垮了，你覺得外婆會很開心嗎？你覺得這樣就很孝順嗎？”
“我想，外婆希望看見你健健康康的，而不是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盛懷琛說的直接，“所以，現在跟我去喫飯。”
寧南絮在盛懷琛的話裏，並沒再任何的反抗。
她安靜的被盛懷琛牽着，朝着電梯口走去，只是偶爾，她會回頭看着重症監護室的方向，一直到電梯的門關上。
……
——
晚餐盛懷琛帶着寧南絮去了一家醫院附近但是又不吵鬧的餐廳，要了一個獨立的包廂，點了幾個菜。
寧南絮喫的很安靜。
心思仍然還在蔡芳的身上。
就連盛懷琛給寧南絮處理好魚刺，寧南絮都沒覺察到，只是機械的送到了自己的嘴裏。
盛懷琛擰眉，倒是也沒說什麼。
在寧南絮放下筷子看向盛懷琛：“我喫飽了。”
然後，寧南絮才發現盛懷琛並沒喫什麼，就連碗都是乾乾淨淨的，而一旁剔出來的魚骨頭和蝦殼就在餐盤裏放着，東西則是進了寧南絮的肚子。
寧南絮有些不好意思。
她咬着下脣，支支吾吾的：“你沒喫東西嗎？”
“一個人喫的很專心，也很快，沒給我喫飯的機會。”盛懷琛倒是說的直接。
寧南絮越發的不好意思，低着頭：“對不起——”
話音落下，一股迥勁的力道直接捏着寧南絮的下頜，半強迫的讓寧南絮看向了盛懷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