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永夜晨星 >第55章 1404室(三)
    “魏梓溪。”小男孩刻意壓低自己清亮的嗓音,在女孩門口呼喚她。

    房間裏“噔噔”幾聲,門被解鎖打開,魏梓溪那張還帶着點嬰兒肥的小臉從房門縫隙裏怯怯露出。

    “找我什麼事嗎?”

    “我說了,會幫你。”

    和男孩定定看着她的目光交匯,魏梓溪低下頭,在一番心裏掙扎之下,終於期待地問道:“真的可以嗎?你要怎麼解決?”

    男孩不語,帶着她到自己房裏。

    他的房間裏除了一張窄小的牀和一個小小的牀頭櫃,什麼都沒有。魏梓溪沒想那麼多,只是按他的安排躲在了牀底。

    現在還是傍晚,魏梓溪的媽媽要到夜深了纔回家,弟弟從姥姥家吃了飯回來,在房間裏開超大音量玩着遊戲。

    而父親還沒回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等待父親回家的這一段時間,成爲了她沉重的煎熬。大概,在令人恐懼的事情發生之前,纔是魔鬼作祟的最佳時機。當恐懼來臨的那一刻,她反而能平淡地承受。

    只是趴伏在牀底,胸口悶悶的,魏梓溪不由自主地數着秒數。

    一、二、三、四……

    然後她這才注意到這個房間安靜過了頭。

    “傅擇宣?”

    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任何迴應傳來。

    魏梓溪心裏慌了起來,可是想起傅擇宣囑咐的“今晚一定不要出來”,她又不敢爬出牀底去找他。於是她只好強壓着心慌的感覺繼續數着時間。

    一分鐘,一小時,兩小時……

    腦袋沉沉的,魏梓溪就這樣趴着睡着了,恍惚之中聽到樓下傳來了熟悉的關門聲,猛然驚醒。

    父親回來了。

    隨着這動靜,她心裏有不妙的預感產生。

    和以往一樣聽着父親又沉又慢的腳步聲逼近,只因爲換了一個地方,就奇妙地產生一種安心感,可又不免擔心他會找過來。

    隔壁的房門開了又關。

    隱約聽見隔壁傳來了微弱的說話聲。

    魏梓溪這才意識過來,傅擇宣居然到她的房間去了!她立刻推起身子要爬起來,腦袋撞到了牀板。

    疼痛使她想到了每次被父親施以懲罰的感覺。

    怎麼辦?真的要過去嗎?

    她又抖了一下,猶豫着趴了回去,心裏默默對傅擇宣說聲“對不起”,希望他能順利解決。

    魏梓溪閉上眼,提心吊膽地盼望今天母親能早點回家。

    *

    跟着男孩來到主臥的喻恆筠,則忍受着更大的煎熬。

    男孩把女孩安頓好,孤身來到她的房間,一直等着,直到一樓傳來關門聲,腳步聲逐漸逼近,開門聲響起,男孩都沒有絲毫動搖。

    男人身高175cm左右,穿着商務裝,挺個啤酒肚站在門口。他看見是個男孩坐在女兒的椅子上,驚訝了一瞬,表情沉沉地道:“你他媽在這兒幹什麼?”

    他轉而想到了什麼,意味深長地笑道:“莫非你是知道了什麼,特意坐在這兒等我來?”

    “……不是。”

    “那丫頭和你說的?”男人沉下臉。

    “我路過了。”

    男人審視他幾秒,嗤笑道:“量她也不敢。”

    說完,他的眼睛滴溜溜地快速上下轉了兩圈,扯上男孩就氣勢洶洶地往外走:“既然這樣,就你來代替她。”

    男孩沒有抵抗,來到主臥後被甩開,跌坐在牀上,靜靜看着男人脫下西裝外套,背對他開始解皮帶。

    男人把皮帶往牀上一扔,就徑直脫下褲子。

    見男孩表情還是沒有變化,他不爽地“嘖”一聲,道:“你還真的以爲我不敢動你?信不信,只要你還沒死,我對你做什麼事他都不會管?”

    “……”

    男人狠狠皺了下眉:“不聽話的小孩就該受懲罰。”

    說完他把內褲脫下,往挪到牀沿坐着的男孩面前一站,將那東西湊到男孩臉前說:“讓我高興了,說不定就免掉你的懲罰,怎麼樣?”

    男孩撇開臉不說話。

    這個躲避的動作激怒了男人,但他還是把那東西往左一送,湊近男孩的嘴邊,邊對男孩說:“別敬酒不喫喫罰酒。”

    男孩瞟了他一眼,又往牀尾挪了幾公分。

    男人火了,左手掐住男孩的脖子把他推倒在牀上,右手拎起皮帶威脅道:“不願意是吧?”

    瞅見他偏着臉不看自己,男人掄起皮帶開始往男孩身上抽。他十分有經驗,盡往衣物遮蓋的地方和最容易感到疼痛的部位抽,但又很會使暗力,打在男孩身上的每一下都留下了鮮明的疼痛感。男孩在不斷的抽打中悶哼,死死咬牙不肯求饒,一直偏着頭朝右,也不看男人,好像這樣能減輕疼痛感和殘留的麻癢感覺。

    他的表現完全不能讓男人盡興,意興闌珊地隨手丟下皮帶,男人隨意把右手也搭上男孩的脖子,漸漸使更大的勁。

    男孩面色漲紅,開始掙扎,想解開脖子上的束縛,拼命地撓男人的手。

    見他這種表現,男人得意地笑,湊近男孩耳邊,舔了口他的耳垂,感受男孩的顫抖,他低笑一聲,誘惑道:“痛苦嗎?不管多麼沒有感情,你還不是貪生怕死?你看,只要滿足我,你就可以再也不受這種痛苦了。”

    男孩盯着他眼神似乎有些渙散,他艱難地從喉嚨中擠出幾個無意義的氣音,惹得男人湊到他嘴邊才聽清楚,組在一起竟是“你、不、敢”這種挑釁的話語,男人氣得加大手中力量,讓男孩無力掙扎。

    但男孩說得對,他的確不敢,他是個在乎名利地位的人,而這恰好是那人提供給他的。如果把那人寄養在他這兒的男孩毀掉,他壓根就不敢承擔這個後果。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壓根就不敢強迫男孩做更過分的事情。

    怎麼能讓小興趣毀掉大前途呢?想到這兒,他不爽地卸了力氣,甩開手,撿起地上的褲子。

    男孩撕心裂肺地咳了幾下,猛地深呼吸,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男人緊盯他的動作,穿好褲子,不高興地“哼”了聲。

    “你倒提醒我了,只要不把你搞死就行。”

    “……”

    他見男孩的臉色蒼白難看,又愉悅地說:“明天還是這個時間,在房裏等我。看我多好,滿足你英雄救美的天真想法。”

    男孩聽到這話,閉了閉眼,下牀踏上地面後踉蹌一下,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在男人的注視下強撐着挺直脊揹走出房間,時不時還咳兩聲。

    *

    在看這個場面時,喻恆筠一直咬牙握拳,額邊青筋暴起,感受胸中翻涌的強烈怒意,和衝上腦海那無法宣泄的無力感。想握拳捶上牆面,就連這種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做到。可是讓他轉身不看這畫面,他又做不到,只好咬牙看下去,想要把這場景印入腦海裏再不消失,死死盯住兩人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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