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髮仍在滴着水,水滴順着鬢間一路下滑,沒入半掩半露的鎖骨。在青年清冷的氣質中讀出不可褻瀆的意味,卻又因他此刻的模樣平添幾分旖旎,更想要欺身上前,粉碎這份冷漠,讓青年綻放別樣的風采。
喻恆筠意識到自己想了些什麼,緩緩睜開眼,倒吸一口冷氣,捂脣重重嘆出。他右手不由得摩挲着中指。
順從自己的心意,他悄無聲息地走到傅擇宣房門前,裏面靜悄悄的,已經完美沉入夜色。
喻恆筠走到牀邊,看着被子拱起來的白色小山包,隨呼吸均勻地起伏,伸手掖了掖被沿,手順勢撫上了男孩的臉龐。感受着手底下額頭、鼻子到嘴脣一路變得柔軟的觸感,他眼神不由得沉了沉。
受到內心難拒的誘惑,他俯身靠近,兩人的臉相對,只有咫尺之遙,呼吸交纏,熱意噴灑在他的臉上。即將要雙脣相觸的瞬間,喻恆筠頓了頓,將嘴脣移到男孩額頭處,輕吻,一觸即離。
現在不該如此。念着這一想法,喻恆筠低嘆離去。
身後的男孩聽見房門關上,睜開眼,盯着黑暗虛無處半天不動彈,許久後才翻了個身,依舊蜷起身子閉上眼,只是這會兒他的姿勢僵硬,整夜都沒能鬆懈下來。
過了這一夜,已經不再重複前面的黑夜,許涵和薛遲景也終於見到了外面的陽光和景緻。
之前一直在黑夜裏徘徊,彷彿這個空間除了那棟公寓別無它物,現在整個世界恢復了應有的秩序。薛遲景把目前爲止的發現給喻恆筠報告完,收起通訊器,玩味地看向反應一直不太對的許涵,把玩着通訊器問道:“回去?”
“再找下吧。”許涵裝作若無其事地說。
下意識覺得薛遲景這“解決了”的說法有些奇怪,但許涵也沒多問,他在意的另有其事,不和某個人好好確認一下的話,他心中怕是會一直念着這茬,於是也就同意了薛遲景的提議。
回到那棟公寓,兩人被告知除了傅擇宣,沒人能看見三人。
“他人呢?”薛遲景環視四周,也發現了這兒和傅擇宣住宅的過度相似之處:“這倒是有意思。”
當然,對此許涵沒道理不清楚,剛纔喻恆筠帶兩人去二樓溜了一圈,現在許涵心裏更有些不靠譜的猜測。
“去學校了。”喻恆筠回答。
許涵笑問:“你怎麼沒跟着去?”
“被拒絕了。”想着男孩那不假思索就拒絕的樣子,喻恆筠倒是很好奇他的學校生活。
“被拒絕了就不去了,老大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啊?”薛遲景挑眉,沒形象地癱坐在沙發上:“這麼明顯的提示,不去看看?”
“現在可以去了。”喻恆筠整了整衣袖,囑咐兩人:“你們在這兒看着,我去學校找傅擇宣。”
“可倒是可以,陸申那邊呢?”薛遲景問。
“不需要。”
“什麼意思?”聽喻恆筠這篤定的說法,許涵不由得帶了點審視的目光對上他。
“這是傅擇宣。”
留下這句沒頭沒尾的回答,喻恆筠就徑自走了。
“這是傅擇宣?”薛遲景重複這句回答:“這是傅擇宣,所以不用去找陸申。”
說着,他反應過來:“所以這真是傅擇宣的經歷咯?”
許涵不答,反問:“這個傅擇宣是哪個傅擇宣?”
兩人對視一眼,又收回外露的表情,各自坐回沙發搗鼓通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