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甦醒過來的時候,我只是感覺到異常的冰冷。
睜開雙眼。
我還是躺在天台之上。
可是,四周卻是太平的很。
只見打鬥的痕跡消失不見,就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試着呼喚了幾次佳佳。
可是,佳佳一點回應都沒有。
掉落在身旁的長刀,上面的銘文消失了,我拿在手中,感覺沉甸甸的,一點生機都沒有。
佳佳呢?
我認識到情況可能要比我想象的嚴重的多。
只是一晚的相處,我無法接受,佳佳就這麼消失了。
“佳佳!美佳子!你給我出來!”
我仰天長嘯,手中長刀卻是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
佳佳走了嗎?
我將長刀收起,放入刀鞘之中。
而這時候,我聽到了車輛的聲音。
“楊明!”
“楊明,你還好嗎?”
診所外面一陣塵土飛揚,我聽到了柳如煙還要刀疤男的叫喊聲。
我從地上爬起。
全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般的疼痛。
我面前走到天台的邊緣,就看到底下柳如煙與刀疤男在着急的叫喚着我。
“我在這!”
我勉強發出一聲呼喊,柳如煙與刀疤男幾乎是同時擡頭向我這邊看來。
見我站在天台上,柳如煙的臉上露出了一陣如釋重負感。
“你待在那別動,我上來!”
柳如煙對我叫喊着,而我則是苦笑了一下。
“不!我下來吧,上天台要走密室!”
我說着,頭也不回的朝着上天台的旋梯走去。
下到密室之中,這裏依舊是毫無痕跡,就連我在返回的路上重新檢查過那副陰陽鎧。
它也是在原位根本就沒有移動過的樣子。
昨晚我經歷的一切就彷彿是一場夢一般。
出了密室,我連忙朝林木那邊走去,希望能夠看到林木那邊我打鬥的痕跡。
可惜,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你怎麼了?”
當我下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柳如煙與刀疤男跑了上來。
迎面朝我走來時,柳如煙着急的問道。
而我則是面無表情。
“你說話啊!”
柳如煙變得很着急,而我則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從她身旁走過。
“慢着!”
當我經過刀疤男身旁的時候,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拿着的長刀給擡了起來。
“這是哪來的?”
他臉上露出一絲驚訝與憤怒。
“……”
我看着刀疤男,根本無心去回答他,而刀疤男這時候則是臉上露出了憤怒的神情。
“我明明已經將你身上所有的法器都收走了,你爲何還會有這把武器?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話,你昨晚的考覈會被判定爲作弊!”
“呵呵!”我冷笑了一聲,“作弊?作弊就作弊吧,你們想殺我,根本就不用藉口考覈,直接來不就行了嗎?”
我說着將目光盯住了刀疤男。
“自從我來到交易所,你們一個個口口聲聲都說我是背叛者之子,我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麼陰險,竟然在我考覈中故意設下陷阱,怎麼?現在看到我還活着,是不是覺得很驚訝?”
我一口氣大聲咆哮,以至於我氣息出現了混亂,強烈的咳嗽,讓我無法把話說完。
而刀疤男這時候,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咳……怎麼?被我說中了?”我看着刀疤男,心中再度泛起了一絲哀傷來。
可憐的佳佳,因爲我消失不見了。
一旁的柳如煙見我對刀疤男出言不遜,她拉了拉我的衣服。
“楊明,你累了,我們回去再說。”
我一甩手,將刀疤男的手給拍開。
不再理睬他們,我徑直往下走去。
當我從診所大門走出來的時候,陽光灑在我的身上,彷彿我現在正被佳佳擁抱在懷中。
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好像哭。
不過,我並沒有哭出來。
柳如煙與刀疤男一直跟在我的身後。
“有話回去說吧!”
她對我使了使眼色。
坐在車上,刀疤男在前面開車。
這次他並沒有給我帶頭套。
讓我沒想到的是,其實我們就在交易所總部不遠處。
車子繞來繞去的。
看着車窗外一排排樹林飛過,當我們開進一個村莊的時候,刀疤男嘆了一口氣。
“這裏的人都死了,我們下車悼念一下吧。”
當車輛停穩,柳如煙就從另外一邊下了車,而刀疤男遞給我幾張紙錢。
“下去後撒撒錢。”
說着,他沒有看我,也徑直下了車。
“這裏叫做餘村,是我們交易所成員的家屬村。”刀疤男走在我身旁,一邊將手中的紙幣灑向天空一邊對我說道,“知道爲什麼交易所的人這麼憎恨你父親嗎?”
我拿着紙幣看着刀疤男,並沒有說話。
“你應該已經知道你爸爲什麼會被叫做背叛者了吧?當年那場大型獵殺行動失敗後,餘村就遭了殃。”
說着,刀疤男就拉着我來到了一顆枯樹地下,而柳如煙站在刀疤男的身旁,一直未說話。
“孩子,昨晚柳如煙找過我,跟我說你出事了,當時,她已經交代了自己給你提供了微型手機,爲此,她……”
刀疤男看了一眼柳如煙,眼神之中充滿了同情,因此,他話也沒說完。
“她怎麼了?”
我有氣無力的朝刀疤男問道。
後者臉上的神情有些悲傷。
“看在她是柳如煙的份上,她們家族對交易所的貢獻不可估量,交易所暫時沒有對柳如煙怎麼樣,只不過,柳如煙被責令進入檢討,需要……”說着,刀疤男的臉上神情變得陰晴不定,“需要進入面壁谷,面壁!”
“那是什麼地方?”
我聽刀疤男的口氣,好像那個地方很不尋常,因此追問着。
正當刀疤男準備再度給我解釋的時候,柳如煙卻阻止了。
“楊明,不用爲我擔心,那個地方沒什麼,而且,交易所也沒讓我立馬去啊!”
柳如煙說的不以爲然,而我聽着知道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算了,楊明,有些事情真的,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先聽聽餘村的故事吧!”
柳如煙此時說話的同時,用眼神示意了刀疤男。
刀疤男點點頭。
“哎!”
重重了嘆了一口氣。
“楊明,我知道你來到這裏後被人叫做背叛者之子,一定不好受,不過,你要相信,我對你爸絕對沒有那份仇恨,如果有的話,我也不會在送你出發的那一天,還當做沒有看到他!”
“他?”
我知道刀疤男說的這個‘他’,是指老瞎子。
“對!你們家族的僕人,或者說,他並不應該稱之爲人吧!”
“什麼意思?”
難道老瞎子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樣,是幻靈?
見我的樣子十分緊張,刀疤男微微搖搖頭。
“不!你別亂想,關於他的身世,其實我們交易所也不知道,或者說,大概也就只有長老們知道吧。”
刀疤男說着,從口袋中拿出來了一包用手絹包好的東西。
“喫一點吧!”
他將手絹打開,裏面是一個不大的飯糰。
“其實關於他的來歷,我這的不知道,我們一直是稱呼他爲‘他’,當然,這種稱呼本身就很奇怪,他是從什麼時候進入交易所的,我們不得而知,反正肯定比我還要悠久,你別看我快四十了,我十六歲進入交易所,他就在了,聽人說他一直是你們楊家的僕人,直到……”
“直到什麼?”
刀疤男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說到這,他看着柳如煙。
“我來說吧!直到你爸被說成背叛者,他就被交易所驅逐了,不對!與其說是被驅逐不如說是他自己離開的……”
說到這,柳如煙嘆了一口氣,她看着此時面前荒涼的村落,口吻變得冷冰道:“之後,就發生了這裏的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