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我與柳如煙上去詢問，秦牧則是搖搖頭，內心之中彷彿很煎熬的樣子。
再看番重，他臉色煞白，像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到底怎麼了？”
李蘇成站在我身後，朝秦牧問着，而秦牧則是不斷的搖頭。
他夾着香菸的手，不斷的顫抖着，像是有帕金森一樣。
“說啊！”
李蘇成吼了一聲，這下秦牧總算是指了指房間。
“你們自己看吧！”
說着，他與番重讓開了一條道，方便我們進去。
“你們留在外面。”
我感覺到了屋子裏面可能有什麼狀況，不然的話，秦牧與番重不會變成這樣。
女生們可能也有這樣的感覺，倒也沒有執意要跟我們進去。
因此，此時進入陳敏房間的，只有我和柳如煙還有李蘇成三人。
當我們拉開房間大門的瞬間，看到玄關位置上滿是碎肉，我連忙和柳如煙擋住了大門，不讓身後的其餘人看到裏面的情況。
“啊！”
李蘇成被此時眼前的景象給嚇到了，知道癱軟在我們面前。
“沒用！”
我鄙視了一下李蘇成，直接將他拉到一旁，現在還是不要讓他進去了。
跟柳如煙走入房間，我們將大門關上。
此時，屋子裏面充滿一股難聞的味道，像是那種悶了很久，豬肉腐爛變質才產生的惡臭味。
我跟柳如煙不約而同的捏住鼻子。
皺了皺眉頭。
柳如煙此時站在玄關的位置，在研究着地上的碎肉與內臟，而我這時候推開了玄關旁邊的衛生間大門。
衛生間裏的情況比玄關還要可怕。
四五個平方的衛生間，現在沒有一寸地方是乾淨的。
牆壁上，天花板上，甚至是地上的瓷磚，到處都是血跡斑斑。
更爲恐怖的是，這裏的碎肉與內臟明顯要比玄關多得多。
我眉頭緊鎖，看着鏡子上的血跡。
我不由得心中一驚。
要造成這樣的情況，難道陳敏是在衛生間裏被活活的撕碎了？
地上的碎肉與內臟，讓我現在只感覺粘稠之中帶着溼滑。
我沒有往裏面早走進去的意思。
用村正輕輕挑起一塊人皮。
我將皮膚下側翻轉過來，脂肪與肌肉組織還有不少黏連着。
而我這時候看着被撕碎的肌肉，更加確定了這些組織器官的主人是被活生生的撕開的。
對方的力氣這麼大，不可能是正常人。
我頓時心中已經不能保持鎮定。
退出房間，這時候的柳如煙正站在衛生間門口看着裏面的情況。
她指了指地上的血跡。
我發現從衛生間裏面有一條很長的血跡是被拖出來的，雖然混雜在此時都是鮮血與碎肉的地上，不過，經過柳如煙的指點，我還是很容易就分辨出來了。
沿着這條長長的血跡，我們一路往房間裏走去。
血跡延伸到了牀上，在雪白的牀單上，中心位置的血漬明顯比周圍的要多，因此，那邊的牀單顏色已經不是紅色，反倒是變成了一種恐怖的黑。
再看房間裏面的地毯還有天花板，已經牀頭的牆面。
上面的血跡像是輻射狀向外延伸，這很容易就能看出來，這是血液噴射纔會造成的情況。
“楊明，你看陽臺。”
柳如煙這時候拉拉我的衣角，我回首看去，只見一個只有半截身子的人被掛在陽臺之上。
左右手被晾衣服的繩子綁住。
只剩上半身的陳敏就這樣被掉在陽臺之上。
少量的內臟與腸子掉在他殘軀的下方。
“走！過去看看！”
柳如煙從身後拔出匕首，見狀，我也將村正拿在手中，跟在柳如煙的身後，悄悄朝陽臺靠過去。
這是一場兇殺，很明顯不可能是陳敏的自殺。
而現在他的屍首成這樣，我們二三樓也沒有看任何的可疑人物，想來這兇手很有可能還在這個屋內。
我在柳如煙即將打開陽臺玻璃大門的時候，拉住了她。
“這個……”
柳如煙猶豫了一下。
“退後！”
經我提醒，柳如煙這時候從口袋中抓出來了一把香灰，在玻璃門上抹了一把，然後用力一吹。
頓時，原本透明的玻璃上出現了無數的手掌痕跡。
“真的在這？”
見狀我臉色一變，而柳如煙則是微微搖搖頭。
“不！這是他開門的時候留下的，要是在的話，他應該這個時候就攻擊我們了！”
可，正當柳如煙一本正經，信誓旦旦的剛剛說完，陽臺上的陳敏突然動了一下。
我跟柳如煙見狀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
“我靠！”
其實陳敏根本沒有動，或者說他的頭早就被砍斷了，只是我們沒有發現而已，現在是他的頭從脖子上掉下來，直接掉在了地上。
“嘔！”
不知道爲什麼，陳敏的頭像個西瓜一樣，落地的瞬間碎了，腦組織散落一地，而我看到了整個過程，一下子，只感覺自己的胃裏翻江倒海。
“別吐！”
柳如煙猛地按住了我的嘴巴，而這時候，她另外一隻手不知道拿出來了一顆什麼藥丸，在我稍稍好一點的時候，她就塞進了我的嘴中。
一股甘甜沿着嗓子直入肺腑，我頓時那種噁心感就消失全無了。
“冷靜！”
柳如煙這時候看了一眼房門的位置。
“你能看出來陳敏是怎麼死的嗎？”
“是被直接撕碎的唄！”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的說道，而柳如煙則時候微微搖搖頭。
“我沒說這個，我是說你懷疑誰殺的？”
“這個……”
柳如煙倒是直接，上來就跳過所有的細節，問我結果。
丫的還好她沒有做法官，或者是寫書的。
不然，做法官也不用開庭審理了，直接給判決書得了，要是寫書的話，那就更覺了，開始便是結束。
我苦笑着，柳如煙則是又催促我起來了。
“你看不出來？兇手肯定是幻靈啊，人哪有那麼大的力氣啊？”
我說着，而柳如煙又是搖搖頭。
“不！我覺得不一定是幻靈。”
見柳如煙提出了另外的看法，我頓時也來了興趣。
“你確定，這事是人乾的？”
我問着，而柳如煙依舊是搖着頭。
這下把我搞得有點迷糊了。
左一個搖頭，右一個搖頭，這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行了，你能幫我做個案件模擬嗎？”
“啥？在這個地方做案件模擬？”我現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雖然我學過這門課，但是，要做案件模擬就要將自己置身在當時的案發現場，甚至利用已有的線索，來模擬還原出當時的情況。
而柳如煙在這個地方讓我做案件模擬，這也太逼真了吧？
“怎麼？你不行？”
柳如煙最後三個字說的陰陽怪氣的，聽的我就是一肚子的火。
“男人怎麼可能不行！你給我等着！”
我有些不爽，其實還是在對昨天小虎的事情，我有點耿耿於懷。
我這時候像是小孩子賭氣一般，往衛生間走去。
當我來到衛生間的門口時，我顧不上心在空氣中的那種味道，深吸一口氣，讓內心開始平靜下來。
閉上雙眼，我漸漸的開始將知覺放低，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意識上，儘量讓自己的感知與這個房間融爲一體。
腐臭，油脂的味道，血腥味，內臟污穢的刺鼻味，各種氣味沖刷着我的鼻腔以及我身上每一個毛孔。
當我感覺不到這種讓我作嘔氣味的時候，我知道，我已經進入狀態了。
猛地睜開雙眼，我大步流星走入衛生間，而早已等候多時的柳如煙急不可待的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