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拉小刀回去,他一把將手中的那根奇怪的光源熄滅,輕聲對我說道。
聲音之中飽含驚慌失措,光源消失的瞬間,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我一下子什麼都看不見了。
此時,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小刀的安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沙沙沙!!!”
地面摩擦的聲音不斷刺激着我的腦神經,壓力徒增使得我整個人汗毛豎起。
不動,就沒事嗎?
我心中的焦慮讓我整個人大氣都不敢出,可就在這時候,小刀發出了一聲慘叫。
“跑!”
叫我別動的是他,現在讓我跑的也是他。
黑燈瞎火的,我什麼都看不到,摸着黑,朝我自認爲正確的方向開始狂奔。
可惜,還沒跑幾步路,我就迎面撞在了什麼東西之上。
一陣夢疼,使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尾椎骨頭點痛,額頭也痛的不行。
剛要站起來,我的頭頂又撞在了什麼東西之上。
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縫。
眼冒金星,我不敢再亂跑。
雙手伸在面前,瞎子摸象一般,我開始胡亂走起來。
這是什麼?
當我摸到一陣冰涼刺骨的東西時,頓時,我感覺到這東西堅硬無比。
不等我細想,他動了。
不好!
是屍面蜈蚣。
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動,觸感又是如此,我第一時間想到了屍面蜈蚣。
一陣陰風朝我腦門吹來。
陣陣惡臭,讓我顧不上一切,朝一邊撲了出去。
身體撞在一團軟綿綿的東西上,我伸手一抹,有一點點的溫度。
“是我,快扶我起來。”
說話的人是小刀。
我連忙將其扶起來。
手上一陣溼噠噠的感覺傳來,讓我頓時意識到不好。
小刀的聲音有些痛苦。
“往前走十步,然後左轉。”
小刀的指路,只是這麼幾個字,他就咳嗽了好幾次。
我扶着他,儘量快的帶着他在走。
地面摩擦的聲音還不斷的傳來。
這屍面蜈蚣並不急着朝我發起攻擊,似乎有意是在給我施加壓力。
黑暗之中,這種輕微的聲音刺痛着我的腦神經,我越是想要快一點帶小刀走,越是身體變得堅硬。
“然後呢?”
當我走了十步,左轉的時候,我並沒有撞到什麼,我知道,自己應該是走對了,對小刀連忙再度詢問,可是,他已經沒有了聲響。
“小刀,你沒事吧?”
看不見,我並不清楚小刀的狀態。
該死!
我暗罵一聲,管不了那麼多了,將小刀直接背在了身上,然後繼續做瞎子。
“咚!”
就在這時候,我胸口被什麼東西悄無聲息的擊中。
巨大的力量將我整個人給擊飛了出去。
後背撞在什麼東西上,纔算是停了下來。
好在小刀被我背在身上,無形當中,小刀成爲了我的人肉墊子。
談不上高興,我反倒是有些不安。
“小刀,你沒事吧。”
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迴應,正當我愈發的感覺不安的時候,又是什麼東西打在了我的身上,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刺痛。
滴答!滴答!
黑暗中我聽到了類似水滴的聲響。
我應該是受傷了,這是我在滴血的聲音。
媽的!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我朝地上吐出了一口唾沫,不知道是否混合着血水。
一隻手扶住背上的小刀,另外一隻手快速的解下皮帶,將小刀跟我綁在了一起。
緊接着,我從口袋中掏出來了一張鎮屍符。
已經被製作過的符籙,我不敢保證能否將其自燃。
在這種情況下,我不得不選擇賭一把。
毫無光亮下,我想要帶小刀出去,幾乎沒有任何的可能。
“敕!”
我試了一下,鼻子中有一股淡淡的焦味,不過,沒有產生任何的火焰。
失敗了?
不!
是我沒成功。
有些無奈,更有一些苦澀。
不等我嘗試第二次,屍面蜈蚣又一次朝我發起了攻擊。
不過,這一次不是撞擊,是這傢伙咬住了我。
我整個人被帶到了半空之中,不斷被對方甩來甩去。
沒有任何的疼痛感。
“小刀!”
不好,屍面蜈蚣咬住的是小刀。
我沒有任何的慶幸感,反倒是着急萬分。
要是咬住我,一死也就一了百了。
但是,現在咬住的是小刀,他的生死已經完全交給了我。
我可以自己出事,但是,我不能接受任何人在我面前出事,這會讓我感覺自己無能,無數次的經歷,無數次看到同伴爲了我置身危險當中。
“不!!!!”
瘋狂的咆哮了一聲,手中的黃符被我拽緊。
“敕!”
鎮屍符燒起來了。
而我看到燃燒的鎮屍符時,我只有一陣苦笑。
鎮屍符早已不見該有的黃色,完全被鮮血給浸染了。
藉着火光,我猛然回頭。
只見小刀的半個身子被屍面蜈蚣的大口給吞進去了。
它嘴邊的兩隻類似鉗子的東西還在不斷蠕動着,想要將小刀整個身子吞進去。
“放開他!”
我暴吼一聲,將手中燃燒着的鎮屍符直接反手拍在了屍面蜈蚣的那張醜陋的臉上。
鎮屍符還沒有燒完,貼在它的臉上,我將身子扭曲到了極限,不斷揮舞着拳頭。
只是以我現在的姿勢,我根本發不出力量來,打在屍面蜈蚣的頭上,如同春雨綿綿一般,不痛不癢。
“鬆口啊!”
我幾乎是癲狂的狀態,早已顧不上自己身體會不會以爲我角度過大而扭傷自己的腰。
我只想着發力,用力狠狠的錘這傢伙。
“咔嚓!”
皮帶發出了一陣扭曲的聲響,深深的在我的身上勒出了一道痕跡。
刺痛感傳來,火辣辣的。
腦海中的憤怒因爲這疼痛,頓時讓我冷靜了下來。
不行,這樣下去,小刀必死無疑。
我到現在還沒有掉下去,說明小刀的上半身在它嘴裏還沒有被咬斷。
要是咬斷了,小刀死了,而我也應該掉落在地。
現在的一切只能說明,小刀還有一線生機。
我將口袋中的羅盤摸出來,顧不上想太多,直接趴在了屍面蜈蚣的臉上。
頓時,羅盤粉碎,上面的碎片有不少插入了屍面蜈蚣的臉中,見他還不鬆口,我一心急將銅錢劍也掏出來了。
剛剛我幾拳砸上去,我早已知道屍面蜈蚣的臉面很硬,金錢劍刺上去只會讓劍身粉碎,並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可現在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抓住金錢劍的頂端,精煉只露出一枚銅錢,這樣可以最大程度防止金錢劍散架。
“敕!”
我一咬牙,將手中鮮血抹在金錢劍上,以此開光。
東方白說過借法的事情,現在,我並不知道我有沒有祖師爺,或者說我到底算不算他茅山密宗的門生,因此,大聲叫喊‘祖師爺助我’,心中卻沒什麼底。
金錢劍在我的咆哮聲中刺入屍面蜈蚣的臉中。
不知道是不是東方白的祖師爺顯靈,或者說是金錢劍刺傷它的緣故。
屍面蜈蚣鬆口了。
我與小刀垂直掉落。
在空中,我儘量重心靠前。
整個人趴在地上充當起了小刀的人肉靠墊。
之前他幫我頂了一下,我現在也算是還禮了。
“前面……五步,然後……右……”
小刀在我背上,說話的聲音很虛弱,不過,好在我還是聽清楚了。
爬起身子,我忍着胸口火辣辣的感覺,彎腰儘量讓小刀的雙腳不要無力的拖在地上,我朝他所說的地方跑去。
鎮屍符此時已經熄滅了。
我記得小刀說過,這屍面蜈蚣會被光源吸引,所以,我現在沒有冒然再度自燃黃符,只是抹黑在跑。
一步…
兩步…
當我邁出第五步的時候,直接右轉,而之後,我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