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秦天翼收拾自己的心情，正個八經地聽她的建議。
昨晚顧素素看到他那些設計稿時，心裏就有幾點想法，趁現在全都說了出來。
秦天翼聽她說的建議，也都完全能接受，用手機記下來後直接發給了常慶川，讓他按這個對下一季的男裝再調整下設計思路。
索菲沒想到原本休閒放鬆酒館，被他們弄成了商務聚餐，在心中暗暗嘆氣，這叫什麼事啊。
顧素素爲了防止秦天翼搶着買單，以去洗手間爲由，悄悄先在收銀臺結了賬。
他們三人喫過晚餐，又喝了點小酒，看時候不早了，顧素素先提出該回去了。
秦天翼卻說要支付她諮詢費，直接從錢包裏掏出兩千美元放在她面前。
這番操作讓索菲都傻眼了，心想他們以前真是老闆和員工的關係？
顧素素想要拒絕，告訴他一些靈感，不是爲了賺錢。
秦天翼卻以在商言商的姿態說：“收下吧，找你諮詢時不是都說好的嗎？”
顧素素莫名地感到心裏不舒服，似乎能察覺到在他謙和的外表下藏着對她的嘲諷和輕慢，這種感覺好熟悉。
她賭氣般地收了這兩千美金的現金，“謝謝秦總的慷慨。”
秦天翼忽然盯着她說：“不知道顧小姐有沒有興趣，做我們公司的女裝總設計師。也不需要你回國內坐班，可以把做好的設計通過網絡傳給我。我付給你的薪酬絕對比以前高出幾倍。”
顧素素笑了笑，問：“以前我在貴公司的薪酬是多少，不好意思，我不記得了。”
秦天翼裝作想了想，也搖頭說：“這個我得明天問財務，我不可能記得住每個小員工的薪資。不過我記得那時你每次領到薪酬都很開心，好像很缺錢一樣。”
“秦總，你能說說我以前在你們公司的事嗎？”顧素素其實正想問他這個，“我到國外後出了點小事故，對過去的一些事不是太記得了。”
“讓我想想。”秦天翼是在想跟她說點什麼，不會令她頭痛難忍，又能讓她記起什麼。
昨晚她頭痛得要命，那痛苦的樣子，讓他還記憶猶新，即便他心裏恨極了她當初的背叛，可又不忍心再看到她那痛不欲生的樣子。
索菲也很好奇，都着急了問：“秦先生別賣關子了，以前的素素有家人有朋友嗎，男友也是現在這個嗎？”
“應該是有朋友的，那時我們公司的設計總監和她關係就挺好。至於男友、家人這些我就不太瞭解。”秦天翼點到爲止。
顧素素忙問：“你們公司的設計總監叫什麼，是我的好朋友？”
“他叫常慶川，你們應該算是朋友。”秦天翼邊說邊看她的反應。
顧素素若有所思地重複念着這個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他說的常慶川長得什麼樣，還有具體的事。
“有照片嗎，可以發給我看看嗎？”
“好啊。”顧素素立刻同意了，除了楊思傑外，還能找到個知道她一點過去的人，應該不是壞事。
秦天翼用自己新註冊的微信號，和她互加了好友，然後起身說：“不早了，我送你們回去。請顧小姐認真考慮下我的提議，這份工作對你來說應該很輕鬆，又可以有一筆不錯的收入。”
顧素素還沒開口，索菲搶着說：“秦先生，你也考慮下我啊，要是素素不願意，我可以接受你的這份工作。明天我就把我的設計作品發給你，和素素的水平差不多。”
“是啊，索菲做你說得這份工作也很適合，你就聘用她吧。”顧素素幫着索菲說話，而她自己對於要不要接受這份工作還很猶豫。
她現在的目標是要創立自己的品牌工作室，不想給人打工。
“好，明天你把設計作品發過來，我會考慮的。”秦天翼看出顧素素不太願意，索菲又主動請纓，只有先拖一下，看情況再定。
他先把索菲送回了宿舍，纔將顧素素送到了她的住處樓下，發現她住的地方可是富人聚集的高級住宅區。
在巴黎這樣的高級豪華公寓不是所有人都住得起的，住在裏面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顧素素看到了正要下車時，秦天翼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男友還真是很有錢，給你買下了這裏的公寓？”
“是租的，其實我住哪裏都無所謂，主要是他習慣了高品質的生活，我隨他吧。”顧素素微笑着推着車門，發現車門還鎖着推不開，提醒他說，“秦先生，車門鎖。”
秦天翼轉頭逼視着她，像是帶着嘲弄，又像痛苦萬分，目光沉得駭人。
顧素素心慌地問：“秦總，你怎麼了？我到了，車門鎖開一下。”
秦天翼心裏抽痛地厲害，百轉千回，說不出什麼滋味，她那忘記了所有，清澈乾淨仿若最初的眼神，硬是把他快要溢出來的恨意堵了回去。
他輕輕地撥開了車門鎖，不再看她，“沒什麼，你可以下車了。”
“再見。”顧素素面帶禮貌的微笑，下車離開。
秦天翼沒立刻開車離去，直到她走進那扇旋轉門，徹底消失了，纔像自語般說出那句憋在心裏很久的話，顧素素，知道我有多恨你？
……
這兩天秦天翼的出現，讓原本對過去一片空白的顧素素，似乎有點什麼在她腦子裏涌動，那孩子的照片，她好友的名字，還有她曾做過的設計師……有什麼記憶似乎就要呼之欲出。
可那些記憶到底是什麼，是什麼啊？
她想着事情，用指紋開了鎖，走進公寓，突然發現客廳的燈怎麼亮着，前天一早離開時分明把燈都關了啊。
“你回來了。”
楊思傑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把她嚇了一跳，“不是說明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