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時能不能儘量幫陸文才減輕懲處，蘇康喜問道：“你願意轉爲污點證人嗎，指證那些人，幫我們警方將他們繩之以法？”
陸文才猶豫地問：“你們真得可以將他們繩之以法，他們整個集團在東南亞那一帶勢力很大，我怕，怕……”
“邪不壓正，現在有我們警方保護你和你的家人，不要怕。”蘇康喜說，“還有能幫那邊的警方找到你說的祕密地點嗎？如果能提供線索，那你的女友也有救了。”
陸文才只覺自己沒那麼恐懼了，試着回想說：“外面是用小木屋僞裝的，要進到裏面得打開四道防護門，那一帶應該是個自然保護區。就算逃了出去，沒有事先準備好的車，靠一雙腿也很難走出那片保護區，容易迷路，還說不定會碰到野獸。當時我不是沒想過嘗試逃走，但真得很難，而且一旦被他們抓回來會生不如死……”
“我明白。”蘇康喜說，“如果你同意了做污點證人，我會把你說得這些情況全都如實向上級彙報，爭取幫你寬大處理，你看呢？”
陸文才咬了咬牙，終於願意地點了下頭。
第二天一早蘇康喜和同事審訊完陸文才，那個同事拿着審訊筆錄，高興地說：“有了這些，我們終於可以申請對呂遠鴻的逮捕令了！太好了，大家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蘇康喜卻並沒那麼高興，冷靜地說：“還不能申請逮捕令，我有個線人如今下落不明。如果現在就發佈對呂遠鴻的逮捕令，我怕那個線人會有生命危險，這事我們再等兩天，麻煩你暫時不要把我們拿到陸文才口供的事說出去。”
他的同事明白了，點了點頭，抓捕呂遠鴻是遲早的事，能保住線人的命那就得儘量配合蘇隊。
……
黑夜中，秦天翼拖着一袋垃圾從後廚的後門出來，將垃圾袋堆到垃圾桶上。
今晚看不到星光也沒有月亮，這條小巷黑暗又骯髒，是前面整排光鮮店鋪處理垃圾的地方。
他在這後巷裏站了一會，發現有幾隻覓食的老鼠跑過，讓他感到噁心。
可夜裏只有趁扔垃圾的時候才能離開廚師阿川的視線一小會，他在後廚幫忙都兩天了，也沒找到和蘇康喜聯繫的機會。
今夜要是再找不到機會，明晚他就得和成哥去接那批原料，到時只能眼看着成哥銷燬原料，就等於銷燬了呂遠鴻的罪證，始終有些不甘心。
正當他感到今晚又沒戲時，有個拾荒的乞丐走進了這條小巷，緩緩地走到了離他不遠的地方，在翻找這垃圾桶中的瓶瓶罐罐。
他突然有了主意，走向那個拾荒的乞丐，一下把那人推到牆邊，捂住那人的嘴問：“你身上有沒有手機？”
那人嚇壞了，不知道是遇到了搶劫的，還是遇到了鬼，連忙支吾着點頭。
秦天翼厲聲說：“拿出來給我！”
秦天翼伸手拿到了他的手機，警告他說：“我現在鬆開你，不要叫。我只是想借用你的手機打個電話，我會給你錢。”
那人眨了眨眼，意思是願意配合。
秦天翼這才鬆開了他，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
那人還是很害怕地小聲說：“大哥，我的手機不值錢的，屬於很舊的老款，求你放我……”
秦天翼掏出幾張一百元的鈔票，塞在他手裏說：“放心，我不搶劫，只是想借你手機用下。”
“啊。”那人捏着那幾張鈔票都楞了，心想還有這麼好的事。
“一邊呆着去，等我用完了馬上還你。”說着秦天翼兇了那人一眼。
那人無意中看向他那張猙獰恐怖的臉，嚇得還是以爲自己遇到了鬼，趕緊跑得遠遠說：“這破手機送你了。”然後捏着他給的錢就跑了。
等他一口氣都不敢喘得跑出這條小巷，在明亮的路燈下仔細看手裏的錢，發現不是冥幣，是真鈔，只覺太賺了，都可以買部新手機。
秦天翼看到那人跑了那更好，趕緊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撥了蘇康喜的手機，只希望這次他一定要接。
響了好幾聲後，蘇康喜終於接了，“喂，你好。”
“小蘇，是我。”秦天翼壓低聲音，語速很快地說。
蘇康喜聽出來是秦天翼，激動地問：“你沒事吧，人在哪裏？”
“我沒事。”秦天翼現在沒法和他說太多，只趕重要地說，“呂遠鴻先前說得那批原料，明天晚上到貨，在龍王廟碼頭。”
“好。蘇康喜也趕緊跟他說，“其實已經不用了，在那個工廠抓獲的人裏有人願意做證人，你還是找機會逃離他們那些人，等着我們警方來抓捕他們。”
“那人可靠嗎，會不會又翻供？我覺得還是證據越多越保險，要不然這次就白忙活了……”秦天翼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後廚的門在晃動，應該是有人要開門出來。
他趕忙掛斷，將手機關機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發現是廚師阿川走了出來，左右看了眼，喊他說：“阿斑，扔個垃圾要這麼長時間嗎，人呢？”
“我在這裏。”秦天翼用手指夾着剛點燃的咽，對着他晃了晃，“本來想在這裏抽兩根菸，這才抽上第二根。”
阿川哦了聲說：“別抽了，今晚還想不想下班的，後廚好些東西都還需要清理，快進來。”
“好。”秦天翼扔了手裏的煙，一腳踩滅，忙跟着阿川又回到了後廚裏。
忽然斷掉了，蘇康喜按照撥過來的號碼打了過去，對方已經關機。
他不知道秦天翼是怎麼化險爲夷的，也不知道秦天翼在什麼地方，可看來明晚秦天翼應該會出現在那個碼頭。
他得部署警力接獲那批原料，但現在他要馬上查下秦天翼打過來的手機號什麼號碼，看能不能確定秦天翼現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