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明星稀。
追風筆挺身子站在門口,雖然一動不動,一雙銳利的目光卻是炯炯有神,隨時留意着周圍的風吹草動,一刻也沒有鬆懈。
在他的身後,房間內的燈光還亮着,連朔靈與夜北寒並未早早就寢。
雖然今天的突然襲擊一舉拆穿了馮知府的謊言,並將其拿下,但夜北寒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結束的太圓滿,太順利了?”
靜靜思索了片刻,夜北寒開口道。
“嗯,我也這麼覺得,”連朔靈點點頭,“按理來說,如果馮知府是最終的幕後主使的話,在他的府中應該能看到一些比較明顯的痕跡纔對。”
夜北寒表示同意這種看法。
“然而,”連朔靈繼續分析,“今日讓人翻遍了整個府,都沒有發現什麼可以藏人的地窖,或者有人被毀屍滅跡的蛛絲馬跡……”
夜北寒緩緩點頭,沒等連朔靈說完,便接着連朔靈的推斷,給出結論:“也即是說,他這裏並非受害人最終的安置點,受害人一定是被轉移到了其他的所在。他這樣做,背後或許還有更大的主謀。”
連朔靈也是這麼想的。
從今天對整座府的搜查來看,的確可以得出,馮知府是在爲另一個人服務,他採花,並非爲了自己。
試問,有誰採了花,還把花兒藏到遠處去,那不是遠水難救近火,可望而不可即嗎?
“所以,王爺也覺得,真正的採花賊另有其人?”
夜北寒擡起頭,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隨後對着門外道:“追風,你去命人將馮知府書房裏的信件盡數搬來,我想從中應該能找到一些線索。”
門口立刻收到一聲迴應:“是。”
連朔靈卻慌忙制止住了:“王爺,還是不要興師動衆了吧,這件事應該保密爲好,否則讓人清楚我們的意圖,恐怕會出現變故。”
聽到房內連朔靈這麼說,追風沒敢馬上離開,在等着最後的命令。
夜北寒俊朗的面容,皺眉想了想,這才同意:“嗯,你說的是,那我們現在就親自前往書房一趟吧!”
做好了決定,連朔靈推着夜北寒出了門,到了門口,追風自覺地接手來推。
三人藉着夜色,以及長廊上明亮的燈光,徑直來到書房。
打開門,連朔靈推着夜北寒進去。追風依舊是留在門口守護。
書房之中,有一個鎖得十分嚴實的匣子,直覺告訴連朔靈,這個匣子之中,必然藏着某些重要的祕密。
她用匕首撬開匣子,果不其然,裏面是十幾封看上去並不舊的信件。
由於信封上沒有任何信息,二人更加相信其中必有祕密。
連朔靈打開裏面的一封,是近日的信,內容裏是馮知府對採花賊的交代。
看完了,連朔靈把信交給夜北寒。夜北寒一看,頓時輕呼一口氣,看來剛纔的猜測沒有錯。正在他想看下一封信時,連朔靈已經遞了過來。
二人迅速將匣中所有信件瀏覽完畢,然後把信件重新放好帶了出去。
“很顯然,馮知府背後還有人,”到了門口,夜北寒扭頭望着府中大牢的方向,淡淡道,“事不宜遲,我們先不回房,過去地牢一趟。”
一接到吩咐,追風立刻將輪椅調轉方向,推着夜北寒走過去。
連朔靈跟在後面,有所憂慮道:“如今馮知府已經成爲階下囚,知道自己脫不了身了,恐怕我們過去,也問不出什麼來吧。他一定會守口如瓶,不敢將幕後的主謀給招出來的。”
聞言,夜北寒微微一笑:“你可知,像他這種人,最看中的是什麼?他爲何要幫別人做事?”
連朔靈想了想,不太確定,所以不輕易回答。
“呵呵,”夜北寒冷笑一聲,“別以爲這種人有多忠誠,只需給他足夠的利益,以及足夠的威脅,他最終一定會開口的。”
三人不急不緩來到地牢,只見牢外把守的幾個士兵在那裏彎頭酣睡。
連朔靈微微一驚,總感覺發生了什麼事,立刻縱身上去,纖纖玉指探出。
“不好!”她回過頭來,“王爺,他們好像中了迷煙,已經昏過去了。”
夜北寒心中一動:“快進去看看!”
三人匆匆衝進去,只見裏面獄卒東倒西歪,都昏睡過去了。
情況不妙,唯恐馮知府已經被人救走了,那就不好辦了。
三人徑直來到馮知府被關押的牢房,頓時吃了一驚。馮知府並沒有被劫獄,而是死了!
只見馮知府身首異處,鮮血淋漓,看得人心驚膽寒。
“誰出手如此歹毒?”
夜北寒喃喃自語。
連朔靈對着屍體有些可惜:“要是早來一步就好了,這血還是熱的,似乎剛剛纔被殺。”
就在這時,旁邊光線稍暗的角落突然有一道黑影閃過,朝着出口一閃而出,瞬間消失。
三人這才反應過來。馮知府的確是剛剛被殺,三人進來時,兇手沒有機會逃出去,於是暫時躲在一個角落裏,趁着三人不注意,才溜之大吉。
“保護好王爺!”
連朔靈來不及多說什麼,一個箭步追了出去。
還好,因爲速度夠快,到了牢外,剛好捕捉到黑影離去的方向。
連朔靈微微屈膝,一躍而起,身形宛若燕子一般,落在牆頭上,往前看過去。
多虧有月光,黑影雖然已經跑遠,但是背影還在連朔靈的視線裏。
黑影一進入樹林,便躲在一棵樹後,回頭看了一眼,看看有沒有人追上來。
連朔靈心細如針,立刻趴下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