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第三天,阮佳打電話來。
“紀總,你現在方便說話嗎?”電話裏,阮佳的聲音有點吞吞吐吐的。
紀寧煙還是鮮少見到阮佳這樣的時候,不由得合上書本,“方便,怎麼了?”
“額,我不確定是不是我看錯了,但是還是想先告訴你一聲。”
“老爺,我是說你爸,他好像對姜醫生……”
阮佳欲言又止。
她這兩天都待在醫院,紀東庭對姜醫生諂媚的樣子,她覺得太熟悉了。
當初那個林建不就是這樣對她的嗎?
雖然這不是公事,但她既然在醫院看着紀東庭,若是紀東庭真的在她眼皮子底下跟姜媛好上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跟紀寧煙交代。
“什麼?我爸跟姜醫生?”紀寧煙懵了一下。
“也有可能是我多心……”
“先別急着否認,我爸跟姜醫生做什麼了,你直接告訴我。”紀寧煙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沒有做什麼,不過老爺好像定了一束花送給姜醫生。”
紀寧煙拿着手機陰測測笑了一聲,“還訂花送人?他忘記自己有老婆了嗎?真是狗改不了喫屎的渣男!”
聲音傳到阮佳這邊,她都傻眼了。
大概是沒有想到,紀寧煙能將自己的親生父親罵得這麼狠。
“紀總……”
紀寧煙回過神來,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但是她不覺得自己要道歉,紀東庭不長記性,就是該罵。
“行了,這件事你就當不知情吧,這不是第三天了嗎?你去給我爸辦理出院手續,我等一下過去。”
紀東庭來京城把自己搞成這樣就算了,要是再惹出一樁風流債,秦敏不得殺了她泄恨?
“好的,我這就去。”
紀寧煙也沒心情看書了,打開衣櫃,挑了一套外出的衣服直接換上。
她自己原本也帶了幾套衣服過來,沒想到這次徐雲禮更周全,提前給她置辦了一櫃子的衣服。
價格算不上很高昂,但是每一件質量都很好,也很有質感。
一看就是花心思了的。
出門的時候,小李給她開的車。
其實紀寧煙跟徐雲禮提議過,自己學會開車了,有什麼事自己開車過去就行。
但徐雲禮對她的車技好像不是很有信心。
而且京城很大,交通路線複雜,小李確實會比她更熟悉一點。
到了醫院,紀寧煙還象徵性地拿了一束花過去,結果剛出電梯,阮佳看到她,就苦着臉過來了。
“紀總,你來了,我估計你爸現在還出不了院。”
紀寧煙表情一僵,“爲什麼?”
難不成,姜醫生的臉太漂亮,她爸被蠱惑得想在醫院多住幾天?
這個猜測讓紀寧煙心底騰起一股無名之火。
真的是瘋了,當醫院是家裏啊?想住就住,霸佔的可是別人的病房!
“他剛纔說下樓走走,結果不小心摔倒了,腳上的傷比之前還厲害,估計要再住十天八天。”
“啥?他下樓走走?”
紀寧煙也沒有多問阮佳了,直接推開病房門進去。
而他旁邊的牀頭櫃,放了一束鮮豔欲滴的紅玫瑰,姜醫生正拿着病歷本寫着什麼。
“寧煙,你來了?”
紀寧煙沒理他,轉頭問姜醫生:“姜醫生,我爸他現在怎麼樣?”
“骨折加劇了,原本出院後之後打石膏就可以等後續慢慢恢復,現在不行,要準備做手術。”
紀寧煙太陽穴跳動了幾下,“什麼時候做?”
“手術安排到後天,這個時候就別到處跑了,對傷口恢復不好。”
姜醫生說話冷冷清清的,對紀東庭的態度就是一個醫生對一個病患的態度。
紀寧煙頓時就猜測到這是郎有情妹無意,是她爸一廂情願的了。
丟人!
紀寧煙狠狠瞪了紀東庭一眼,送姜醫生出去了,“姜醫生,麻煩你了。”?
“不用跟我說這個,還有,謝謝你的巧克力。”
“不客氣不客氣。”
送走了姜媛,紀寧煙回到病房,也沒有發火,而是指着那束玫瑰花:“你病房裏怎麼會有花?誰來看你了嗎?”
紀東庭也有些心虛,主要是這兩天養病太無聊了。
而姜媛看着冷冷清清的,是個出塵的美人,看得他心癢癢的,老毛病就又犯了。
“哦,這個啊,是我一個朋友來了送的。”紀東庭眸子轉了轉,張嘴就來撒謊。
“是嗎?阮佳,你在這裏看了兩天,我爸什麼朋友來了?”
“抱歉紀總,我不知道。”
紀東庭也連忙補充,“我朋友來的時候阮佳下樓喫飯了。”
“是嗎?男的女的來看你啊?”
“男的男的。”
“嗯,男的給你送一束玫瑰?爸,你當我是傻逼嗎?”紀寧煙走過去,惡狠狠瞪着他。
要不是他還在牀上暫時是半個殘廢,她都要忍不住打爆他的狗頭了。
有這樣爲老不尊當爹的嗎?
“噗,我哪有……”
“你再撒謊我就叫秦敏過來,讓她帶你回江城,省得你在這邊一天天氣我。”紀寧煙火大地吼。
紀東庭打了個寒顫,“別別別,別讓她來,我都怕了她了。”
“怕了你的結髮妻子,愛上了氣質冷清的姜醫生嗎?”紀寧煙聲音冰冷地問。
“愛上倒還不至於,只是對她有一點好感而已。”
“紀東庭!”紀寧煙是徹底怒了,更多的還是難堪。
“紀總,我先出去了。”
阮佳的聲音及時響起,還沒等紀寧煙應允,她就急急轉身離開。
病房裏陷入一瞬間的死寂,片刻後紀東庭回過神來,“寧煙,你怎麼能叫我的名字呢?”
這也太不孝了。
當然這句話,他不敢說。
“怎麼,嫌棄我沒有分寸,不知進退?你一個當爸的人,有家有室,在住院的時候對主治醫生心懷不軌,你知道進退嗎?”
“不,你別侮辱了進退兩個字。”
紀寧煙是真的氣,也真的怒。
她一度以爲紀東庭在往好的方面轉,可他的行爲簡直是打了自己的臉一巴掌。